第十四章 识破身份(第1页)
一开门,谢梓就看到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在门口的小方桌上,走廊里空无一人,好似眼前的食物是凭空产生的一般。
自谢梓替张衣阳传完话第二日起,这样的场景已经在她门前上演两天了。
就算她未曾动过一次,一直视若无睹,依然一天三次,准时准点,雷打不动。
且顿顿不同,色香俱全,
盛放佳肴的碗碟谢梓认识,出自那家主打北定菜的饭馆。
何人所为,意欲为何,一目了然。
若是旁人或许会被如此坚持打动,还是投其所好的坚持,蛇打七寸,以情拿人,就是奔着让人心软去的。
但在谢梓这里,这样的把戏无异于缘木求鱼。
看了那么多话本子,见识了各种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是主仆情的戏码,谢梓一直觉得,无论在哪种感情上,以付出胁情这种行为都非常不可取。
更遑论,罔顾他人意愿,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自我感动,将别人设想在自己计划的某个环节作为目的,更是令人生厌。
时刻寻求存在感的一厢情愿从来都是一种打扰。
玉锦当然过不至此,但他的行为成功的让谢梓联想起了曾经在东殿挑灯夜读时义愤填膺,自然免不了被情绪牵连。
她转身将门带上,刚转过屋子的拐角,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是门扇被缓慢拉开发出的动静。
谢梓就当没有听到,脚下步子未变,直接下楼去了馥郁厅。
反正她回来时,那些东西自会消失。
其实那日之事本身并未让谢梓有多气愤,甚至生气都谈不上。玉锦虽利用她去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整个过程也不过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她本身就有诺于玉锦,对方只是在她兑现承诺的过程中隐瞒了部分事实,于她并无妨害。
况且她亦不能自白于人前。
谢梓更在意的是,她竟然在事情了结之时才看破,心气有些不顺。
现下谢梓也并无消极逃避之意。
只是明日便是入仕开园的日子,开科宴上邺王谢基作为文试主考必然会出现,她需要平心静气,这才没有搭理玉锦的行为。
其实这些年,谢梓自认已经能平静自若的面对谢基了,但大约是习惯了,宫里远远看见了,她依然是避着走,能不照面就不照面。
自六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明日还是谢梓第一次在宫外与谢基共处一地,偏偏是这样的场合,她于众人中仰望着自己的这位皇伯父端坐高位,受人叩拜。
谢梓有点担心自己控制不好眼睛里的情绪,再落个“冒犯失仪”的罪名。
如先前一般,门口的食物已经没了踪影。却又不太相同,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多了一个信封,比寻常的信封大了两圈不止,看着鼓鼓囊囊的。
当看清信封中间的“亲启”二字时,她没办法再当做没有看见。
谢梓在视线在走廊上逡巡了一圈,未发现任何踪迹,又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拿起桌上的信封进了屋。
刚从里面将门关上,等不及走到书桌旁,就将信封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急切的动作又恢复如常。
信封里装的是一张折起来的信纸和一册话本。
谢梓将东西放到桌上,坐到桌后的椅子上,开始细细打量信封上的两个字。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两个字是相顾的笔迹。
正因如此,她才觉可能是宫里的人送来的,担心相顾那边出了什么事,就把东西拿了。
毕竟从张衣阳入宫之后的表现来看,她出宫的事情应该隐藏的很好,相顾不可能会知道。
想到张衣阳,谢梓突然忆起一件事,她翻开桌上的话本,只看了个开头,便知晓了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不知道,张衣阳何时练就了一手摹字的好本事。
谢梓先前托过张衣阳帮她寻一套话本集,信封里这本便是其中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