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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清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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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女子动动唇,正要说什么,地上的刘麻子麻溜地爬起来,将她拽到一旁:“三妹,你傻啊。这一袋灵玉玉屑,赶得上你杀四十年鸡,还能让大宝二宝上学堂,未来讨门好亲事。”

“何况,我找大师看过了,这梳子上可是有仙都人身上才有的灵气,大姐幼时流落街头哪能有这样的宝贝?我看多半是她捡来的,她自己都未必记得,你又何必和银子过不去。”

布衣女子捏着手里的荷包,抿唇思忖,觉得刘麻子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日子还得向着活人过,若大姐在天有灵,定也希望她的大宝二宝能读书写字。

于是女子回身向玄沧略一行礼:“本就是我二哥卖此梳在先,既然公子执意买下,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这玉屑实在太贵重……”

女子捡起地上那只滴着血的鸡,递给玄沧:“二位若是不嫌弃,这只鸡便送于二位吧。”

“不必。”玄沧垂眼睨向手里的桃木梳,指腹在梳脊上的刻纹一点点摩挲。

他的眼底浓的像墨凝的黑冰,语气却轻缓得近乎自语:

“这梳子,本就一文不值。”

女子和大黄狗押着刘麻子走远,两手空空的珞泱满脸怨气地瞪向玄沧,却见他凝眸看着手里的木梳,不知在想什么。

踌躇了会儿,她忍不住问:“你此前见过这梳子?你和那刘麻子的长姐……”

“你想说什么?”面前的人面冷似寒石。

“唔…没什么。”

珞泱摸摸鼻尖,将脑中上演的“佳人削发为尼,遁入空门,有情郎被负”的戏码压了回去。

玄沧:“我确实见过此梳,也和此梳的、主人有些关联。”

说起梳主时,他极慢地停顿了下,似是在考虑该如何称呼。而最后说出“主人”两字时,他语气间带着轻嗤,似是用唇齿研磨着什么很荒谬的东西。

珞泱:“什么关联?”

玄沧沉默地看着雕在木梳上的睡狐,好一会儿才撩起眼帘:“有仇。”

珞泱微愣,暗暗嘀咕:看来当真是情债啊。

她刚心说完,冷幽的两字就沉入耳中。

“血仇。”

“啪——”

雕着狐狸的木梳断成两截。

珞泱心尖猛然一跳。

——

许是因为白日里刘麻子的那句鬼缠身,珞泱这晚又梦到了在重月做阿音的日子。

初夏的风旋着园中的夜昙香从窗户掠入,她单手支着额角,侧倚在窗边的缠云榻上,两指划看着浮在眼前的一只玉简。

玉简只有巴掌大小,颜色是近乎深海的幽蓝。

随着她不断划动,记录在玉简中的画面随即浮现眼前。有时是捕鱼不成反而将自己掉进河里的馋猫,有时是炼丹失败将自己炸的满脸锅灰的八师弟,有时又是被狗追到树上、抱着树枝哇哇乱叫的九师弟……

珞泱边看边笑,不时还要停下来擦擦眼角蹦出的泪花。

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她回头瞥向窗外,才发现天际已涌起一片晚霞。

确认玉简中有关琅阙山的东西全都被一点点删掉后,她收起玉简,合眼调出了一念舟。

弯弯一只小舟浮在掌心,珞泱稀奇地打量了半天随后念动口诀,离开了烬鸾台。下一瞬,她站在了风息影的书房前。

她刚要屈指叩门,一道冷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

珞泱微顿,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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