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
凌枕梨本想多待一会儿看裴玄临对吐蕃的马球赛,手上的疼痛却让她不得不找个寝殿去休息。
初夏的微风裹挟着花香卷入殿内,凌枕梨斜倚在软榻上,不敢触碰虎口,只能用指尖轻轻按揉着手腕处泛红的伤肿。
“听说你在马球赛上伤着手了。”
珠帘轻响,薛皓庭不知何时已立在殿中。
今日他一袭深色紫袍衬得人如松柏,偏那双眼含着三分轻佻,倒比往日更显风流。
“你来做什么。”
凌枕梨撇过眸子刻意不去看他,刚要起身,薛皓庭已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捉住她的胳膊。
她挣了挣,薛皓庭见她吃了疼,于是放开手。
他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给你送药,太医院的药哪里比得上丞相府里的。”
他指尖沾了药膏,在她腕间轻轻打转,给她拆开绷带,准备上药。
那药膏沁凉,偏他指腹温热,冰火交织间,凌枕梨不由绷紧了背脊。
“弄疼你了?”薛皓庭察觉,指腹更加柔了一些。
“没有。”凌枕梨撅撅嘴,“还挺舒服的。”
丞相府的药比皇宫里的还好?这是逾越吧?
“你还舒服上了?这伤怎么弄得,打个马球还能伤着自己。”他忽然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
凌枕梨心头一跳。
虽然话说的不客气,但是他的语气是明明白白关心的。
在丞相府时,总是被薛皓庭折磨虐待,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过,现下如此温柔,倒有些不适应。
“是柔嘉郡主非跟我比马球,我若不答应她,她便一直缠着,我索性遂了她的愿。”
凌枕梨不出恶气就咽不下气,明明因此受伤了也没发觉出吃亏来。
“她是嫉妒你吧,据我所知萧崇珩与她相看两相厌,多半是他的心还在你这,看来你在萧崇珩心里占据的分量不小啊。”薛皓庭调侃。
“我现在跟他已经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凌枕梨倔强。
“不过这裴禅莲,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居然敢欺负到你头上,你要是能拿出打我的那个劲给她一巴掌,她就老实了。”
“她是郡主我怎么能打她。”
“你我的祖父赵国公仙逝时高宗扶棺,外祖父梁国公仙逝时文帝扶棺,叔叔封侯父亲拜相,你口中的这个郡主,为表对文帝的忠心,还在外祖父灵前磕头,你怕她做什么。”
凌枕梨无语,她又不是真的薛映月,她哪里会有那与生俱来的底气。
“你说什么呢!哎呦哎呦……轻点啊弄疼我了。”
“好好好,轻点,这么大的伤口,你事后也不知道敷个冰,如今倒好都肿了,这太子,怎么照顾你的。”
薛皓庭嘴上抱怨着,凌枕梨一歪头,看到了他带来的冰块。
她傲娇地嘴角上扬:“这不是有你照顾我吗。”
话一说完,两人均是一愣。
三秒后,薛皓庭打破沉默,“嗯”了一声。
“……太子也不是不照顾我,当时我以为没事,就没让宫人去拿冰。”
“你都受伤了他还有心思跟吐蕃人打马球。”薛皓庭不满。
“毕竟是我朝的颜面。”
“从裴玄临亲手砍了文帝的头,又把帝位让给软弱无能的今圣,我朝的颜面就没了。”薛皓庭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