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
“你去哪了。”
声音冷的就像要打他板子。
“见过父亲大人。”薛皓庭默默行了个礼,不予理会,就要往前走。
“怎么,你也要学你妹妹,不认我这个爹了吗?”
薛文勉的话说的很难听,薛皓庭抑着脾气,尽量不对父亲失礼。
“想必妹妹过些时日自己就回来了,她从小就听话,父亲何必对她斤斤计较。”薛皓庭不喜父亲说妹妹的坏话。
“要不是有你这个哥哥兜底,想你妹妹也没那个胆子跟人私奔。”
薛文勉越说越气,站起身,走到薛皓庭身边,将信封狠狠甩到薛皓庭脸上。
“孽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尽管气的不行,薛皓庭还是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信,拆开来看。
字迹是妹妹薛映月的。
——女儿不孝,今日以笔墨陈情,自知辜负父母,然心意已决,不敢欺瞒。
昔年承蒙父母教诲,女儿未敢忘家门荣辱,然储妃位尊,终非吾愿,吾愚钝,宁负虚名,不负己身。
父亲常言“家族为重”,亦逼迫女儿顺从,然吾夜夜惊梦,恐步前人后尘,今遇良人,虽无显赫家世,却愿以性命护我周全,吾思之再三,终难割舍。
自知此举辱没门楣,二老震怒,吾不敢求恕,唯愿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当未生吾女,况家中兄长聪慧,必能光耀门楣,吾将隐姓埋名,出事绝不复累家门,故莫派人寻找。
然若女儿勉强入宫,必将他日困死红墙之内,辜负双亲多年养育之恩。
临笔涕零,伏惟珍重。不孝子薛润
……
薛皓庭看着这封信,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薛文勉气的发抖,攥住拳头:“哼,好一个他日困死红墙内,是说我若是抓她回来,逼她嫁给太子,她就死给我看是吗!”
薛映月从小就被指做未来皇后,但她是个身子不好体弱多病的,就因为这个,薛家害怕皇室知道后嫌弃,悔婚,为了让她成功嫁进皇家,就拘束着她,不准她出门抛头露面,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家里人的监视之下,时时刻刻都要学习琴棋书画。
终于熬到临近大婚,丞相夫人带她去郊外寺庙里祈祷婚姻美满,结果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劫匪绑走了薛映月,千钧一发之际路过的江湖侠客出手救了她,薛映月自小被困在四方天地里,急切地想出去看看,于是请求侠客带自己离开,两人私定终身。
女儿跑了,薛文勉还不敢走漏风声,只能悄悄派人去找,只怕耽误了跟皇家的婚事。
那日夜里,侠客带着薛映月悄悄回府取东西时,薛映月去跟薛皓庭道了别,她是毅然决然要离开,决心死生不复相见。
妹妹虽然从小被困于家墙内,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做出的决定,都是考虑好了后果的。
既然如此,薛皓庭也愿意帮助薛映月,他认为自己疼爱妹妹,所以愿意成全她。
“父亲不必气恼。”薛皓庭眼神淡漠,将信重新折好,“儿子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怎么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妹妹回家找过你,要不是你放松了守卫,你妹妹根本不可能再次逃跑。”
突然,薛皓庭脑海中突然浮现凌枕梨的眉眼。
凌枕梨那娇俏又无辜地散发着魅惑的眉眼,跟自己那不谙世事的妹妹过于相似,但比妹妹多了丝乖戾的狡黠。
“儿子自然是有解决之策的。”薛皓庭拱手行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凌枕梨正在妆台前点朱砂,猫儿在一旁玩着昨日薛皓庭留下的锦囊。
铜镜里映着张惨白的脸,独刚刚涂在唇上的胭脂红得刺目,像抹未干的血……昨儿夜里没休息好,连带着妆也画不好了。
听见外头楼梯的声响,不紧不慢。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了个杂役。
“姑娘,妈妈请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