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页)
江别鹤一副快夸我的自恋模样,“姐姐,刚刚那个女鬼就是这么说的哦。”
任何高阶的自恋型都是极具魅力的,前提是得足够漂亮,才会像开屏的孔雀惹人喜欢,恰好他的样貌够精致。
陈雪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但还是立刻安抚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姐姐喂你吃点东西?”
怀里的男孩明显僵硬了一下,很不情愿:“我不饿,谢谢姐姐。”
他这么说着时,胃部因为饥饿再次痉挛起来。比起重重地闻她的气味,和她肌肤紧贴更让他感到愉悦。
桌上的“美食”很快被风卷残云,剩下一盘惨白的牙齿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女性的牙齿比男性的略窄,男人有更大的门牙和犬齿。
陈雪用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牙齿,很明显都是属于女性的。当她伸手去够那盘“剩菜”,村民的眼里露出无法掩饰地厌恶与惊恐。
我们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厉鬼的行为,但这里的诡异好像都与人的出生有关。
村民鼓起的肚子孕育生命,破开肚腹吃人肉的婴孩抢夺大人的食物,未成形的胎儿只能被当成盘中餐,唯独女性被孤零零地剩下。
她又想起喜帖上的文字:娘亲剖开我的肚子,与哥哥成亲就能再生下父亲。
近亲结婚确实能解释那些躲在肚子里的畸形面容。
所以新娘眼里的一切都是在诉说着“子宫”?
那本是孕育生命的圣地,是上天对女性的偏爱与恩赐。可在愚昧的人眼里,那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可以反复使用的欲望袋,用以盛接原始交衍的呕吐物。
不多时,晚宴被撤下。
陈雪偷偷将牙齿装进了口袋,紧接着他们被邀请去闹洞房,一行人落在了最后。
她刚靠近一间偏僻处的屋子,门板好似被指甲剐蹭一般发出诡异声响,足足持续了几分钟。可打开门,里面什么也没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剐蹭声凭空消失了。
她背脊陡然发凉,遍体生寒,这里面曾经关着什么东西。
这扇农村老木门透着古怪,外头明晃晃挂着把铁锁,可里头连个插销都不装。眼下这破门板子却像牲口棚似的,单在门外挂把大锁,防着里头的畜生用嘴顶开门闩跑出去。
空地上铺就着干燥的茅草堆,黄色的泥土地变得乌黑斑驳。地上焊着结实的铁链,就算用来困住牛羊,这个锁环也太过细小。
她不知怎么地想起捆在屋前的那些黑牛,是锁得它们吗?
门无风关上,隐约能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在走动,脚步声杂乱无章。
“林听骨!”
她呼唤一声,男人立刻护在她身前。
陈雪擦了擦冷汗,有他在就不必太过惊慌,她这么告诉自己。
“这里可能存在新娘的执念。”
洞房里分外凄惨的唢呐声停了,整个村子都变得不太一样,仿佛沉睡的怪物开始苏醒。他正要提醒陈雪,可刚刚还在他身后的少女凭空消失不知去向。
鲜血从这间屋子的最深处渗出,村子里的各个角落传出奇怪声响,像是这片土地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