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冲突(第3页)
姜涣肉疼地看着自己车后一年比一年高价购入的药材:“那谢氏更是罪加一等!”
子夜时分,车队停驻在百年槐树撑起的茶棚前。
扶登秦无心睡意,跃下马车,却见萧景明正倚着拴马石把玩匕首,刀尖挑着一包松子糖递向蜷缩在棚角的老妪。
“北疆的流民?”他嗓音如浸蜜的砒霜,“沧江驿道三日一清,嬷嬷怎么躲过衙役的?”
老妪破袄上的棉絮随颤抖簌簌掉落,怀中女童的赤足已冻得发紫。
姜涣药篓里的艾草香骤然浓郁,扶登秦快步上前之际。
只见萧景明突然翻转刀刃,糖包“啪”地落进泥坑:“流民擅闯官道——按律当鞭二十。”
“萧公子好大的官威。”扶登秦的铜量尺横插进来,堪堪挡住要抽向老妪的马鞭。
萧景明抬头忽见扶登秦的脸,眉目间的敌意化开,将她的堪舆尺往旁一撇。
这个时候姜涣跳了出来,一巴掌拍在萧景明的手背,将萧景明手中的匕首顺势往旁边的槐木树一扎,飞速抽开扶登秦的手。
姜涣:“少和他废话,一个皇商哪来的权利执法。”
萧景明踱步拔出树干上的匕首,刀面映出他眼底冰棱:“我何时得罪过姜大姑娘?”
姜涣三年前特意去查验了扶登秦宴会上所食用的酒水,得知她是被萧氏构陷。
姜涣那么多年一直不知道三年前那杯含有逍遥散的酒,竟然是扶登秦自愿饮下的,对萧景明多有敌意在所难免。
而扶登秦也不敢告诉姜涣,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竟心障到了需要“逍遥散”这样的致幻物才能缓解的地步,姜涣定是更比自己还忧虑。
就在三人还面面相觑,敌意四起的时候,老妪突然站了恰来,冲着三人中个子最小的姜涣横撞过去。
老妪嘴里大喊着:“去死吧你们!去给我儿子陪葬!”
老妪势要把姜涣冲撞到旁边的河道里。
姜涣未对老妪设防,一瞬间栽倒入江,甚至没来及喊救命。
萧景明一个转身将匕首扎在老妪的腿上,反手将老妪制服在地,转头之际,只听“扑腾”一声,扶登秦把鞋子一踹,扎入水中。
。。。。。。
沧江岸边,姜涣大喘气地吐水,眼睛挣得圆鼓鼓。
姜涣甚至现在还没想通,为什么这老妪要拿自己这个与此无关的人为他的儿子陪葬。
扶登秦将发带绑着的湿漉漉发梢往后一甩,吹起衣边挂在的口哨,呼唤在睡觉的石岳。
萧景明这时已经不见,只见岸边为姜涣和扶登秦留下的火把和两个女侍端着外套朝她们走来。
鎏金车驾内,烛火将蟠龙纹投射成扭曲的影。
萧景明指尖的匕首正挑着一枚金豆,针尖幽蓝映出太子眉间阴翳。
太子忽然轻笑道:“谢氏往官道塞养流民,好巧不巧,就赶在我们即将抵达这几日。”
太子手上细沙从模拟沙盘的山峡的沟壑间泻下,渐渐堆出个狰狞的兽首模样。
萧景明将金豆放回眼前的盘中:“谢氏年年上报财政治水亏空,却有金豆收买流民,在驿道给我们下马威。”
太子南宫昭铭的指尖轻叩沙盘边缘,细沙自峡间沟壑处簌簌滑落,揭示着这西北一代真正的“王”——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