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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冲突(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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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登秦真的是蒙在鼓里的傻白甜工匠嘛?扶登秦不是。

从前不是,现在也跟不会是,但姨母死后,没有人能让扶登秦去费力解释这些。

“可惜我这人愚钝,只看得懂水文图。”

扶登秦眼看萧景明眼底的浸润起自责、恼怒、不解、怜惜等多种情绪,扶登秦嘴角微微上扬,宽慰道:

“面对亲人的离世,清醒才是最痛的凌迟。逍遥散非毒,却能让我做个糊涂的明白人,是当时我的唯一解药。。。。。。。。。谢谢。”

石岳在那声谢谢落地之后就驾行了马车,他跟着扶登秦这么久,知道扶登秦不愿意再有人接她的矫情话。

雨声渐大,萧景明却一字一句听得真切:“所以我才说你傻。”

少年的这句被马车抛在后面,消散在雨声中,像一句来不及落款的叹息。

车上扶登秦摊开沧江舆图,上面设计的横贯峡谷的铁索化作无数交错的暗影,恍若一张笼罩沧江的巨网,而她站在网中央,逐渐看清每根丝线都浸着血色。

———

春去夏来,太子筹齐三十名巫工与皇商萧氏北上沧江,正式开始治水工程。

暮色将沧江驿道染成赭色时,三十辆青篷马车碾着碎石驶出朝都北门。

扶登秦倚在车壁,指尖无意识摩挲青铜工牌上的凹痕,木轮每颠簸一次,袖中勘舆尺的铜铃便轻响一声。

目光掠过帘外绵延的朱墙,最后一抹夕照正从城楼兽吻上褪去,像极了七岁那年,姨母抱着扶登秦指点沧江水系图的暮色。

“治水如驯龙,急不得也慢不得。”

姨母的手掌粗糙温暖,却在她接过木尺时骤然冰凉——那双手最终成了卡在堤缝中的白骨。

同行巫医好友姜涣,递上茶盏:“阿秦,喝口甘草茶定定神?”

茶盏冒出蒸腾的热气裹着药香。

姜涣宽慰扶登秦道:“太子车架离咱们隔了二十辆马车,窗外的景色甚美,你不必思虑劳神。”

扶登秦接过茶盏,就听见赶车的石岳对姜涣抱怨道:“姜大神医,你不知道,这三年秦大人逞能得很,你送来的定神汤,秦大人从一日喝半碗,到抿一口就作罢。。。。。”

扶登秦怕姜涣知道了生自己气,连忙放下饮尽茶盏,拉起姜涣的手哄道:“是药三分毒,我是好了才不喝了的,别听石岳胡诌。”

姜涣只是笑着收起茶盏,将艾草安神帕子递给扶登秦擦嘴:“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胡诌我自有判断。”

姜涣虽只比扶登秦大三岁,真要细算关系,应是扶登秦的姑姑。

虽是长辈,但扶登氏绝男性的族人的同时也不再认夫家的亲属关系,所以二人并不以姑侄相称,只当是扶登庙府同窗,因为得知自己的侄女小时就被送人了,便对扶登秦多有关照。

姜涣:“对了,这次材料商的大部队也跟来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带队的是何人?”

话音未落,车轮猛地一滞,前方传来马匹嘶鸣。

姜涣掀开车帘,望向前方一辆鎏金顶马车。

暮色深处,萧氏工兵掀开马车锦帘,锦缎玄衣少年弯腰下车时,玉带钩折射的冷光刺痛人眼。

玄衣少年下令道:“太子有令:时辰已晚,全员准备休整!”

扶登秦顺着声音穿来的方向投去目光:“是萧景明。”

“萧景明。”姜涣从鼻腔哼出这个名字。

姜涣没好气的道:“萧家这些年加价赚得的脏钱,够给他打十副金棺材了。早就说巫工应该独立出工部,不要在用皇室的商贩了。”

扶登秦摇摇头:“或许不全是皇商的问题,谢氏占领着南下江的大多数货船,近些年受到水患影响,运费涨幅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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