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读生涯苦(第3页)
左相公府
盛舒宇和元青争分道后,来到了左相公府。
他将一个信封交给门房,嘱咐门房自己就在此处等候,没过一会儿,相府里出来人把他引至一处偏厅等候。
且等了一阵子,稳健的脚步声响起,他立刻恭敬站好见礼。
来人半头鹤发,紫色暗纹广袖官服,腰间皮质束带上镶五块玉石,乃一品大员朝服,是左相江斯,主辖户部吏部:“你从哪里得的这块腰牌?”
“三清观偶然所得,”盛舒宇端着礼回话,“下官瞧着像是相府的腰牌,特来物归原主。”
江相没叫他免礼,自顾自缓慢的坐到了上首椅子:“如何个偶然法?”
“道德天尊。”
“哦?”江相笑得森寒,“不是在别处捡到的?”
“不是。”盛舒宇笃定道。
江相上下打量着他,又问:“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他回道,“只怕此腰牌是哪位大人路过进香而无意丢失的,下官碰巧捡到,给带了回来,不曾示于外人。”
江相闻言微微勾了唇角,手捋着半白胡须,念道:“新科状元,刑案司八品知事,盛舒宇?”
“正是下官。”
“莫要弯着腰了,”江相终于给他免了礼,笑着说,“快坐吧。”
此时盛舒宇才慢慢直起身子,小幅度活动了一下麻掉的筋骨:“多谢江相。”
“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什么该说该做,什么不该说不该做,这一点很好,”
江相不疾不徐的开口,“但你若是自作聪明,以为这一块腰牌能证明什么……”
恐吓。
左相树大根深,除了底下有一个追求真爱的儿子他拿不出手,人也找不到,孙子都已在前年做到了户部侍郎,位居正四品,遑论他那家族。
整个朝堂,除了那两个身着金龙玄衣的,他一个也不放在眼里。
“下官从未认为此腰牌能证明什么,又能给下官带来什么,”
盛舒宇不卑不亢,“只是早年身为布衣,在学堂刻苦读书时听闻冮相大名,心下敬慨,如今终于能有些交集,便沉不住气了。”
“你倒是个好苗子。”江相自以为摸清了他的意图,略带傲娇道:“只是状元在文试之前,怎么不曾拜会过老夫?”
这话一出,盛舒宇就明白过来,江相在疑他不忠,不准备收他作门生。
左右一个腰牌,无论如何算不得他江相求延年益寿大补丸的实证,就算捅出去,他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害怕。
可……他从三清观带回来的东西,不止一块腰牌。
“晚生日前自傲,但心中对江相的景仰做不得假,总想着有所成就再来拜会,也有底气,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江相转了转手上的犀角扳指:“来日方长,此腰牌本相就收下了,你先回吧。”
“下官告辞。”
待盛舒宇走后,江相拿着那块腰牌进了他的密室,密室内,他又开一道暗门。
门扉滑开,不大的空间里,挂着一件玄底金龙,避膝上绣十二纹章的龙袍,旁边桌子上,摆的是十二玉旒的天子冕冠。
那块腰牌,被他随手丢在冕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