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准备(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冯清月再在院子里看到那熟悉的黑漆描金黄花梨木箱时,心下格外平静。

从那日之后,不知是该说岑闵开了窍还是该说他发了疯,三天两头地就往别院送东西。

总归只能过个眼瘾,冯清月便不曾阻止,甚至还有几分看热闹心态,想看看岑闵到底能按捺到什么时候。

直到岑闵开始将自己惯常所穿衣物所用用具逐渐搬了过来,冯清月开始感到不对劲。

看这架势,岑闵他不会是想要搬到别院和她一起住吧?

冯清月心下微沉,现下岑闵时常出现,已然有些打乱了她的计划,若是岑闵彻底搬来不走,那……留给她的时间就不多了……

她想到前几日夹在丝绸布匹中送进来的那张字条,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

岑闵收拾好柜子,一抬头便看到冯清月皱着眉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他嘴唇发干,心下升腾出些焦渴感。伸手在冯清月眼前晃悠,将人目光吸引过来后,状似不经意道:“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冯清月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岑闵磨牙,他此前还嘲笑先帝蠢笨,竟然会为求长生而信方士的鬼话,寻仙问道把自己给活活毒死,但现下却莫名有些理解。

他有时真恨不得变成虫子钻进冯清月肚子里,看看她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是此时有个方士跟他说,潜心修炼就能知道冯清月每时每刻所思所想,能让冯清月的眼神无时无刻都黏在他身上……那怕是他也逃不过方士的毒手。

这种感觉对岑闵而言新奇又折磨。他也不在意冯清月对他态度不好,有时甚至觉得,冯清月对他态度不好是因为爱他。

左右他要娶长公主已是对不住她,她若是挤兑他能好受些,那他受着便是。

反正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忍忍又何妨。

……

冯清月不知他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定然要在心里反驳,莫太将自己看的太重,她只是装不下去了而已。

见冯清月又不知在想些什么,浓密纤长的眼睫不自觉颤动,岑闵心上似有孔雀翎轻拂而过。

冯清月有双大而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挑,不笑时格外清冷高傲,一笑眼波流转间却尽显风情,认真盯着人看时,似能把人的精魄都摄入眼中。

岑闵有时觉得冯清月像极猫,忽冷忽热,令人捉摸不透。他蜻蜓点水般轻亲冯清月的眼皮和睫毛,一触即分。

或许是有几分不自在,岑闵不看冯清月,只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柜子前,示意她看他的大作。

冯清月不知所谓,定睛一瞧,岑闵也不知是有什么毛病,将他的衣服全部挤在她的衣服旁。

她迟疑片刻,扯出一抹假笑:“王爷的华服真是令妾的柜子蓬荜生辉。”

岑闵不满地捏了捏冯清月的脸颊:“什么态度?很嫌弃你男人衣服吗?”

他可是精挑细选出这几件,跟她的放在一起。

她嫌弃也无用,嫌弃他也要放。

冯清月倒不是嫌弃岑闵的衣服不干净,她只是觉得,既然要分开,就断的干干净净为好,这样黏黏糊糊的,空惹她伤神,下意识便露出了抵触情绪。

但这个理由定然不能跟岑闵说。

她随便说了几句话,也不知搪塞过去没有。

……

-

接连大半个月的风雪后,上京城迎来久违的晴好天气。

雪后初晴,碧空如洗,太阳高悬在天顶,虽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依旧能驱散人们心头的阴霾。

临近冬至,岑闵越来越忙,大约是不想将公务积压到年后,他这几日都宿在政事堂,也正好让冯清月松快些。

冯清月趁机点着手中轻便易携带还能换成钱的物件,又陆陆续续将些银票和碎金子缝到夹袄里,为离去做准备。

那日收到丝绸行老板传来的暗信,道他们一行人准备亥月廿九出发,傍晚时分在青邑山脚下支溪村处等她。不论有无见她,第二日卯时一到,他们便出发继续上路。

今日已是亥月廿二,冯清月此生第一次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难安。

她心中越是无着无落,面上却越发气定神闲,一切行事缘法皆如往常。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