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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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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青野实在是疑心重,心思多,旁人看来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事,他自己能给自己挖一个大坑跌进去爬个三十天还不肯出来。

涉及到情爱,他比之赵灵川好不到哪里去。

赵灵川是一只没长脑袋吐着舌头乱舔的狗,他是一头能把自己撞死的倔驴,反正各有各的难言之处。

当宋知鸢转头往帐篷处回过去的时候,脚步声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巧的响声,站在帐篷侧的耶律青野听见动静,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他是来砍人的,但是眼下这场合已经没心思砍人了,他甚至还没心思去见宋知鸢。

眼下见了宋知鸢,那他就要立刻直面这一个把他陷进去的大坑了。

他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不知道该不该爬上去,所以耶律青野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竟然——转身跑了。

他落荒而逃。

耶律青野以前也是个坦坦荡荡的将军,虽然行事算不上光明磊落慈悲为怀,但好歹自问是个男人,从来都是直面危机的,结果眼下碰见了宋知鸢,每日不是躲就是跑,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人都站不稳了,拄着刀跑的!但凡跑慢一点,都要被宋知鸢瞧见了!

这人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帐篷里的将军们一个都没敢走——谁也不知道王爷提刀出去是要杀谁,谁也不敢去看,又怕一会儿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自己就成了嫌疑人,所以一直安安静静的等在这。

等着等着,没等到外面传来什么人被杀的消息,只瞧见王爷又提着把刀回来了。

王爷走的时候神色铁青步伐踉跄,回来的时候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刀上也没见血,只沾了泥土,他走进帐篷来,先将刀扔给一旁站着的亲兵,随后立刻翻身上榻。

他身上余毒未清,腿脚还不利索,翻上榻时略显笨拙,人一躺上去,呼吸便也平稳,眼眸也闭起来了,瞧着跟没醒似得。

一旁帐篷里的将军们都不知道王爷的葫芦里卖的哪门子药,只眼睁睁看着王爷出去了,又眼睁睁看着王爷回来了,也不知道王爷做了什么,更不敢去问。

一双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看出来什么。

而这时候,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前脚刚躺下,后脚外面就走进来一位宋大人。

宋大人神色中带着几分疲惫,进来时左右环顾一圈,最后走到床榻旁,瞧着还“昏迷”着的耶律青野,一脸愁容的问:“王爷还不曾醒来吗?”

周遭一圈围着的人们都低下了头。

在这一刻,不管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还是久经鲜血的军医,都有片刻的沉默。

上战场杀敌没那么难,因为敌人不会用一双担忧的眼眸问你,你也不需要去欺骗她。

“王爷”最终,还是一旁的亲兵扛下了所有,他低垂着头,道:“回宋大人话,王爷还不曾醒来。”

看看啊!还得是出生入死的亲兵啊!这混账话都敢说的出口!

宋大人听了这话,果然越发难过。

她那张娇艳的面拧在一起,一句话都不想说的模样,只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旁,一直陪着榻上的耶律青野。

外面这群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即去外面的帐篷自己开私会了。

王爷之前能不能醒过来他们不知道,但现在确定是醒不过来了,王爷醒不过来,仗还得打,他们出去打就是了。

这一群人离去之后,帐篷内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宋知鸢瞧着榻上的耶律青野,瞧着瞧着,又要掉眼泪了。

小猫又开始舔脸了。

——

北定王的帐篷静悄悄、湿漉漉的,而此时,永安也走到了母后的帐篷里。

母后本来是没有帐篷的,后来母后突然回来,这营地之中便临时扎了一个,里面东西也不够多,永安进去的时候,母后正在和那位万将军含笑言谈。

他们在谈局势。

帐篷是用厚厚的羊毛皮搭建成的,没有开天窗,其内昏暗,所以日夜都要用火柱照明。

火柱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器,相当于一个蜡烛架子被放大数倍,其内烧的也不是蜡烛,是柴火,又可取暖又可照明。

冬日里的柴火难免有些湿润,上被淋烧了一层易燃的油,火一起,木柴便噼里啪啦的烧。

这烈烈火光中,映着两道身影,一坐一站。

“区区几个反贼,不足为虑。”太后坐在案后,眉眼中皆是傲气与对万将军的欣赏:“万将军此举,皆为大陈百姓。”

站在案前的万将军便低头行礼,对太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是长公主的功劳,陈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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