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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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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里,袁野也在询问袁拂冯筝的来历和目的。

“你不该让她出现在裴木森面前。裴木森若知道她和你的关系,他会不择手段利用冯筝。”袁野说,“冯家独女,不能在云照出事。”

袁拂点头应了。他追上去时,只看见冯筝带着下人,与裴木森等人挥手告别。

他心里头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不由看向冯筝的背影。少女走得很稳很快,仿佛一点儿都没察觉裴木森笑脸下暗藏的杀机。

袁野的寿宴因田小蓝的事情推迟了几天,但仍然在筹备。

“袁氏镖局大老爷过寿”的消息随风而走,澄衣江沿岸但凡消息灵通些的,没有人不知道。

就连江上的船工也纷纷议论起袁氏镖局的富贵来,众人言谈中,都认为如今袁氏镖局气势比嘉月峰还要大,说不定会取而代之。

从南疆回来的江雨洮坐在船中,竖起耳朵听船工们聊天。

他很擅长跟他们相处,这一趟旅程,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回到池州,他第一件事便是去府衙,找孟玚。

孟玚对江雨洮这种惯犯印象不佳,初四与他在沉青谷相处过,倒是能跟他有说有笑。江雨洮在院子里等了一盏茶功夫,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孟玚。

“这事儿我只能跟你说。”江雨洮看了眼初四。

孟玚让初四离开,抬手对江雨洮作了个“请坐”的手势。

江雨洮没坐,他解下背上的包袱,把从南疆带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地摆在石桌上。

“这个人你认得吗?”他摊开红尾阿家的画像。

孟玚只看了一眼,立刻抓起那张画纸。画上的是孙雨生,他绝对不会认错,他去找孙荞的时候曾跟孙雨生打过几次照面。

孟玚对孙雨生的印象全来自于孙荞。在孙荞眼中,孙雨生是寡言且严格的父亲,但很疼爱她,用的是与母亲赵喜月并不相同的办法。孙荞的一手好刀法,是孙雨生亲自教的,无论晴天雨天,都与女儿一同练武,从没有一天落下过这个功课。

孙荞谈起孙雨生,有怨言也有崇敬。

孟玚此时看着眼前的画纸,看到那酷似孙雨生的货郎身后挂着的红色绳结,他忽然有种感觉:他们可能要触碰到这一连串事情的真相了。

江雨洮在金月楼里,把阮玉生前调查红尾阿家与人口买卖的资料翻了好几遍。

这张红尾阿家,画的是二十多年前南疆最出名、最令人害怕的一个货郎。这画像来自于一个从红尾阿家手中夺回自己女儿的父亲,他是为南疆王室服务的画师。没能逮住那位红尾阿家是他最大的遗憾,但他画下了这张极其珍贵的画像。

除此之外,还约有三十多名红尾阿家在南疆频繁活动。他们把南疆的孩子运到大瑀转手卖出去,这是无本却万利的买卖:南疆人极少去大瑀,更别谈千山万水地去找孩子。红尾阿家贩卖这些孩子,几乎是毫无风险的。

阮玉很多年前就在查红尾阿家。他的门派势力多年来扎根南疆,跟大瑀完全不熟,是结识了沉青谷苏盛南之后,才算真正跨入大瑀江湖。他跟苏盛南关系越好,能接触到的大瑀江湖门派就越多,而打听事情就更加方便。

但阮玉死了,死在沉青谷。

江雨洮越是看阮玉留下的资料,越是胆战心惊。阮玉死在沉青谷,真的如缪盈所看到的那样,只是因为夫妻俩起意救她?阮玉一旦死去,他调查的所有线索都就此中断。

被红尾阿家带走的孩子,他们的家乡几乎遍布南疆各地。货郎们在南疆的深入程度非常匪夷所思。阮玉查着查着,忽然开始疑惑——来自大瑀的货郎,是如何熟知南疆的地形,并且如此准确地进入到深藏于峡谷和深山的村落?他与妻子、琅玉都讨论过这个问题。

江雨洮在纸页里翻找,最后翻出一张陈旧得让人怀疑下一刻就会粉碎的纸片。

纸片沾满了污浊的斑点,被人塞在木箱深处,放了许多年。

“南疆地形崎岖,难行难渡。有一批南疆汉子在各个村寨之间运送东西,渐渐成了规模。”江雨洮说,“这是他们那个帮派的标记。”

孟玚才看一眼便悚然站起——纸上的标记,这段时间翻查虎骨村与长乐会命案卷宗的他再熟悉不过。

“长乐会?!”孟玚失声道,“长乐会是南疆的帮派?!”

“不,这是长乐帮。”江雨洮说,“长乐帮消失在南疆的时候,也正好是红尾阿家开始大量出现的时候。是他们把南疆的地形和村寨分布,告诉了红尾阿家。”

孟玚怔怔站着,在他脑子里,有什么正被针线穿引,迅速地联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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