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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漫步在枯黄与郁青交融的冬季南方小巷之中,陈序青口中偶尔呵出热气,双手揣在衣兜里,在池宴歌眼中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快要走到池宴歌家门口时,陈序青在一棵几乎光秃的梧桐树下站定。
苍凉萧瑟的枝丫,飘落在地面上的残缺的梧桐叶。
陈序青从衣兜里抽出右手,用手指犹豫地摸着耳朵。
在几次明显的欲言又止后,陈序青鼓足勇气直视池宴歌:“你今晚有事吗?零点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到你家请你帮个忙?”
……
池宴歌将提前订好的生日蛋糕端上楼,放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
离与陈序青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她出神摁动着台灯的开关。
摁亮。熄灭。摁亮。熄灭。
没有开房间的灯,于是,光与暗便在池宴歌的瞳孔中不断交错。
池家长辈在吃过晚饭后出门,今天也是同样寂静的夜晚,池宴歌能听清寒风摇晃窗框的轻响,能听清楼外汽车经过碾压井盖的震动。
哐当、哐当——
声音听上去是沉闷的,把池宴歌拉回到跨年夜的那盏路灯下,那一束光里,她拥抱着在那一刻完全属于她的陈序青。
还有陈序青红着耳朵,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完全的“新、新年快乐”。
不止一次,池宴歌就要放纵自己对陈序青的贪恋,但她的理智总会先她的情感一步,夺回对她大脑的控制权。
她不能将自己剖析给陈序青。还不能。
奶油蛋糕的香甜透过盒子的缝隙,丝丝密密飘进池宴歌的呼吸之中,池宴歌常用来控制自己情绪的方式未能完全奏效,她满心满眼仍然掉落在跨年夜的那一个拥抱里。
这时,陈序青给她发消息了。
说已经到门口了。
台灯刚好被摁亮,鹅黄色的光团最终停留在池宴歌的瞳孔之中。
池宴歌的手从台灯开关上离开,她起身去楼下,开门前深呼吸一口气,强行抹掉脑海里有关陈序青的失控的一切。
右手摁下了门把。
陈序青提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跟在池宴歌身后上楼,见池宴歌家里到处都黑漆漆地就礼貌问了句家里没人啊?
池宴歌在前面淡淡“嗯”了声,陈序青没察觉异样,反倒很开心:“那太好啦!”
陈序青走进池宴歌的房间,将小包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装有生日蛋糕的纸盒上,没等她开口问,池宴歌用手将围住黑色纸盒的暗金色丝带拉开。
一个红白色千纸鹤形状的蛋糕出现在陈序青眼中。
“哇。”
陈序青蹲下身,视线跟蛋糕平行,一顶生日礼帽被轻轻放在陈序青的脑袋上。
“咔。”
房间里唯一发光的台灯被关掉了。
“咔嚓——”
打火机点亮蜡烛。
陈序青完全没意识到时间的这一刻,池宴歌在她头顶上宣告:“十二点到了,生日快乐。”
陈序青懵懵地抬头,池宴歌走到她身边,双手撑在桌沿边,微微俯低身子,在摇晃的火光中平静同陈序青的双眼对视:“别发呆,许愿吧。”
明明来的路上的时候,陈序青想好要跟池宴歌面对面坐着,特别漂亮对着蛋糕许愿的,结果现在池宴歌在上自己在下。
烛火恍恍惚惚,自己表情也傻傻乎乎。
但幸福感很快冲刷掉陈序青的遗憾,她点点头,就继续蹲着,对蛋糕虔诚地双手合十,默许了三个愿望后“呼”地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依旧只开了一盏台灯。
池宴歌坐在陈序青旁边,用塑料小刀给陈序青切蛋糕,锯齿状的刀锋划开奶油先将蛋糕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