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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睁开眼，慢慢聚焦，看到了一张在梦中流转了千百回的脸。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醒了，利曼珊焦灼地看着她，“鄢澜……”

nbsp;nbsp;nbsp;nbsp;初醒的混沌慢慢散去，鄢澜的眸中渐渐聚起了什么，利曼珊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想从每一星眸光的变化中读出什么。

nbsp;nbsp;nbsp;nbsp;是冰冷，是厌恶，是不折不扣的恨意。

nbsp;nbsp;nbsp;nbsp;第48章那些体面和上进下休眠着一座火山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霎时间镇住了，认识一年，她第一次在鄢澜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情感，可怕的是，都是对着自己的。

nbsp;nbsp;nbsp;nbsp;她本有一百个问题要问，这会儿悉数吞下了，僵在床边，看着鄢澜那带着恨意的眼睛，眼圈倏地红了。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变成了轻颤，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

nbsp;nbsp;nbsp;nbsp;慢慢地，鄢澜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自己的手上，利曼珊还握着她的手。

nbsp;nbsp;nbsp;nbsp;那目光中的嫌恶，让利曼珊下意识缩回了手，却又想补救，再度伸出，快要触到时又停住了，她怕刺激到鄢澜。

nbsp;nbsp;nbsp;nbsp;就这样僵了片刻，利曼珊调整了自己，柔声道：“你终于醒了，身体还难受吗？”

nbsp;nbsp;nbsp;nbsp;鄢澜抬眼看她，目光冰冷，仿佛根本不在意她在说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鄢澜，”利曼珊再度调整自己，“你现在对我有很大的误会，不过我们暂时不说这个，先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鄢澜的面上仿佛划过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利曼珊的心直往下坠，她从未见过这么“刻薄”的鄢澜。

nbsp;nbsp;nbsp;nbsp;她试着不去管，又柔声道：“我们先让医生检查一下身体。”

nbsp;nbsp;nbsp;nbsp;说完便去按床头的按钮。

nbsp;nbsp;nbsp;nbsp;鄢澜的目光又移回她的脸上，终于开了口：“救我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看着她，眼圈再度红了，半晌，“如果要有一个人去死，应该是我。”

nbsp;nbsp;nbsp;nbsp;那丝讥讽的笑意再次出现在鄢澜的脸上，不知是笑利曼珊，还是笑自己。

nbsp;nbsp;nbsp;nbsp;“无论如何，”利曼珊不去理会这丝讥讽，“鄢澜，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再伤害自己。”

nbsp;nbsp;nbsp;nbsp;鄢澜的目光从虚无转移到利曼珊脸上，又落入了虚无。

nbsp;nbsp;nbsp;nbsp;医生和护士很快来了，利曼珊像看到了救星，“她刚醒，麻烦医生看一下情况。”

nbsp;nbsp;nbsp;nbsp;“醒了就好，身体哪里有痛吗？有没有感到不适？”

nbsp;nbsp;nbsp;nbsp;鄢澜顿了顿，“没有。”

nbsp;nbsp;nbsp;nbsp;“没有啊，头也不疼吗？”

nbsp;nbsp;nbsp;nbsp;“不疼。”

nbsp;nbsp;nbsp;nbsp;护士感到一丝奇怪，“来，我们量一下。体温。”

nbsp;nbsp;nbsp;nbsp;烧依旧没退，仍然有三十八度，抽了血，医生再度让护士联络，再做一系列检查。

nbsp;nbsp;nbsp;nbsp;看着鄢澜被推出去，利曼珊端起咖啡，走出病房，一个人踱到楼下。

nbsp;nbsp;nbsp;nbsp;经过了一夜的冬雨，天放晴了，早晨的空气让她醒了些。

nbsp;nbsp;nbsp;nbsp;昨晚她胡乱抓了件毛衣和牛仔裤，穿了双平底鞋出来了，这会儿找到医院门口的一家便利店，那里有烟卖。

nbsp;nbsp;nbsp;nbsp;她已经戒烟很久了，大学时，和母亲发生矛盾时开始抽烟，后来克洛伊自杀后一度烟瘾很大，沉沦了半年，决定戒掉。

nbsp;nbsp;nbsp;nbsp;她对自己够狠，决定戒便戒了。

nbsp;nbsp;nbsp;nbsp;在这个早晨，她突然很想抽一支，一夜几乎没睡，精神焦虑得很，她觉得需要烟来提神。

nbsp;nbsp;nbsp;nbsp;鄢澜刚刚的眼神让她承受不住，烟点着了，她皱着眉，久违的味道，尼古丁夹杂着淡淡的薄荷。

nbsp;nbsp;nbsp;nbsp;她靠着墙，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鄢澜刚刚看她的眼神，和冰冷虚弱的语气，猛吸了一口，肺有点不习惯这种物质的入侵，咳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她将烟灰弹掉，看了看表，C城的晚上六点了，是那边的平安夜。

nbsp;nbsp;nbsp;nbsp;很犹豫，但也想不出更合适的时间，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卡罗尔。

nbsp;nbsp;nbsp;nbsp;“Hey，卡罗尔，鹅烤上了吗？”

nbsp;nbsp;nbsp;nbsp;“Sam，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