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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僧人的口吻却叫人听不出半点遗憾。
我将手押在胸前,尽可能维持了表面的礼貌,“初次见面,天元大人。”
说着,又深深看了眼祂如今那副的样貌,“您的姿态倒是比我想得更特别。”
放在平时,我断然不会去说这种话。
但冒昧的言语,有时候能更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果不其然,飘散在空中的声音很快回答了我,“让你见笑了,这副面容,是因为衰老的侵蚀。”
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
唯一无法对抗的就是岁月引起的畸变。
如果纵容身体彻底变成怪物,很难说心性也还能站在人类这边。
正因如此,才需要星浆体刷新肉。体,才需要六眼保证每次融合的成功。
只不过,这次,祂注定没有以后了。
“繁琐的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收拢五指,毫不避讳地对上天元的视线,“您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那双无神的灰色眼眸闭上,又很快睁开。毕竟是被冠于活佛名号的存在,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得出了结论,“盘星教现在的话事人…原来如此。”
或许是岁月的磨砺早已将心性变化,这位僧人和卖药郎描述中的那位相差甚远,一举一动都充满非人的味道。
“带着疑问而来的异乡人,你试图从我这里寻得答案。”
“尽管未曾有过会面的机会,但这也是一段善缘。”
对方那双灰蒙蒙的眼没有移开。
我低声发问:“也就是说,您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可。”祂对我颔首,眼神依旧空洞,就那样平白直述道:“替人传道解惑,自然也是我需尽的义务。”
我:“……”
得到许可的第一时间,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喜悦,“那正式提问前,请您告诉我。”
我目光偏移,在这片空旷的环境中扫荡了一圈,“五条悟在哪?”
从天元出现的那一刻,牵着我的少年就消失了。
罪歌之子的联系还在,但方位太模糊了。
仿佛冬日隔着凝满寒霜的玻璃在窥探外界的景色,雾里看花。
“薨星宫的地底,存在诸多相同又不同的空间。”悬坐在半空的僧人注视着我,直言:“你与他眼中的世界各不相同,就算一起进来,自然也无法前往同一个地方。”
说得倒是好听。
换而言之,就是特意把侵入者分开了,消减战力。
“明白了。”
虽然知道五条悟大概没什么事,但我依旧很不高兴,只能面无表情压抑烦闷的心绪,开始斟酌自己要说的下一句话。
早在采取行动前,我就预想过天元的反应。
不过,祂对于来者不善的人,还能摆出客客气气,有问必答的态度,多少有点意外。
同样,这不意味着我可以松口气了。
作为闯入者,我现在无疑是站在天元的掌心,只要祂想,我就很容易陷入苦战。
眼下看来,僧人既然没有那个打算,那就必须抓住机会。
于是,在思忖片刻后,我重新调整好心态。
“那么,正式开始吧。”
“就从最简单的,有关您自身的事情问起。”
我站在原地,以相当冷静的口吻正式开始询问。
“如今咒术界的主流说法,您以永远不能移动的代价,目的只是为了提供守护众生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