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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会来找自己的原因。

“一开始,我还以为降谷先生您会拒绝五条家的那位。”风见裕也虽然没有参与在其中,却也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低头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犹疑道:“把裕礼同学的情报交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说,把情报交给他,正是为了保险。”安室透对着风见裕也摇摇头,“虽然我们和裕礼同学达成了合作关系,但在她身上还是有很多谜团,就算是我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过去是一个人现在的投影。

就算公安向来不避讳灰色手段,可纵使在日本境内手眼通天,也不可做到把异国他乡的事情都能调查的清楚。

所以裕礼的个人资料本身就缺乏可信度。

表面上看,是出生在落魄的咒术世家,被非直系的血亲带大。上一任监护人已经落水而死,而最新一任的监护人改嫁到了日本,所以跟着到日本留学,完美无缺,非常干净的过去。

但从安室透的视角来看,问题也就暴露出来。

“我们至今都没查到,是谁控制了她,并把她带入了盘星教。这是其中一点。”安室透的手指将那张资料上的照片放在桌上,虽然有些曝光过度,但还是能依稀辨画面中那个人影是谁,“另一点,那就是原本身体羸弱的她,是怎么突然痊愈了。”

双手交叠,安稳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看上去现在更小,她正坐在树荫之下,脸色苍白地看着镜头,那种仿若一碰就碎的虚弱感,完完全全背离了现有的印象。

安室透确认过,直到今年刚入境的那段时间,对方还有医院的看病记录。

风见裕也一想到这些,就没忍住放下茶,叹了口气,“裕礼同学本人也对这些事都是避而不谈吧。”

做他们这一行,也见过很多因为年幼被拐带上犯罪道路的人。虽然公安对线人的灰色过往不会探究的过于深入,不过——

“降谷先生,你是在提防裕礼同学吗?”风见裕也不由得小心地提出这样的问题。

“称不上提防。”安室透沉默了一下,矢口否认道:“更多是放心不下。”

从毕业起,就开始隐姓埋名的公安,一直都如同在走钢丝一般,游荡在黑与白的两道之间,他太清楚,灯红酒绿的黑暗世界看着很美好,稍有不慎便容易陷进泥沼之中,对成年人来说如此,对十几岁的人而言更不用想。

安室透唯一能确定的是,裕礼的确对盘星教充满恶感,但他并不能因此松懈。

因为裕礼实在太年轻了。

很难想到大多数同龄人该在为人际和学业苦恼的这个年纪,她就已经能用相当熟练的交涉手段混迹在成年人的社会里。

同样,年龄放在那里,也导致她比岁月打磨的成年人更拼,甚至更敢想。

随着接触越深,安室透在心里也有了个底,那孩子谋求的绝对不止盘星教的解体,而是一场更为盛大的变革。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走向,就不是几个公安几个参事官的身份可以保住的了,纵使能侥幸留住性命,最终的结果也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尽管公安的作风是一直在各种灰色地带游走,但安室透也还没到眼皮都不眨地看着还没成年的青少年一步步走向绝境的地步。

他的血还没冷。

也正是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在五条悟联络上自己后,安室透思考了很久,最终觉得着这也是一次机会。

事实证明,和五条悟的见面是一次正确的决定。

安室透简明扼要地挑了些重点

告诉对方。

彼时,五条悟就坐在那张待客用的双人沙发上,挺翘的鼻梁在墨镜阴影的掩盖下,隐约能看出这个年纪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骨相。他微微弓着背,宽大的右手掌托着一侧的脸蛋,肘部也压着搭在膝前的那条长腿,另一只手翻阅着桌上的资料,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

直到听完所有的内容,他将手指搭在文件上面,有条不絮地问道:“也就是说,那家伙在二月入境后,原本病殃殃到走路都需要代步,后面突然就生龙活虎了?”

“确实如此,而且从时间轴上看,痊愈的原因尚且不明。”

听见对方的回答,五条悟嘴角拉得平直,翻到入院记录的那几页,他没有再问下去,但在心里已经更早得出了答案。

眼前这名公安查不到是正常的。

因为这份资料里还缺了一样东西——二零零五年,三月,那场由特级咒胎突然生成的领域。

而事后上报给咒术界的那份受困者名单里,没有裕礼的名字。

五条悟同样也不认为那是说谎,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她痊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而且怪异的是,那只特级咒胎,明明所有人都说是他自己祓除的。

但他根本没有那样的印象。

……所以裕礼是把自己和别的什么人认错了

嗯,五条悟觉得压根没有那种可能,但光是往这个方向稍微想了一下,他就特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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