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第3页)
早膳后,冯梦书对冯母说:“今晚我有几位同僚要来家中小聚,烦请母亲操劳。”
冯母放下筷子:“家事已交给湄娘一段时日,我看她调度井井,这事就交给她办。”
宋湄头皮一紧:“阿姑,儿媳学得不好,我……”
冯母淡淡投来一眼,像极了高三班主任,宋湄低头不说话了。
告退前,冯母叹着气叮嘱:“二郎,虽说公务要紧。可你今年二十又二,老大不小,是时候考虑子嗣了。”
冯梦书沉默。
冯母看向宋湄,她自然也沉默。
成婚近一年,冯梦书每日一大早就去点卯,午食并不回家。下值不是会友,便是专注公务。就算夫妻共处,对话也从不超过十句。
除此之外,他更是在扶香径另辟一间客舍来住。
冯梦书在避着她。
原因么……听阿稚说,冯家给冯梦书配的婚事,原本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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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书所说的同僚,或许有十余人,或许更多。究竟多少人,竟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他特意叮嘱,无需大摆筵席,不必刻意安排席位。更不必让下人查验身份,任客人自由来去。
冯梦书难得啰嗦,宋湄却有些走神。手指藏在袖中,偷偷抠弄帕子上的黄花。
话毕,冯梦书问:“可还有旁的要问?”
顶着耐心的问询视线,宋湄想了又想,半晌冒出一句:“你今日怎么不瞪我了?”
以往冯梦书看她的眼神总是饱含挑剔,像极了班级里勤勉的学霸,睥睨摆烂的同桌学渣。
近些时日,或许是她表现有进步,甚少感受到这样的视线,还怪不习惯的。
然而话一出口,宋湄就意识到又说错话了。
冯梦书闭了闭眼睛,转身就走。
“郎君,郎君!”
宋湄追了几步,每日送别前例行的问候还没说呢。
她遥遥地喊:“天寒露重,保重身体。勿忘添衣,努力加餐!”
冯梦书似乎走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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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府门,耳边好似还有那道呼喊声。
送郎君上了马车,随从春生抱怨:“现下已至三月,春寒料峭的时候早就过了,娘子竟还嘱咐‘天寒露重’呢。”
从秋冬至春日,娘子每日送阿郎去官署前,来来回回说的总是这一句,一个字都不肯换。
冯梦书只说:“走吧。”
看吧,阿郎都被气得不愿说话了。
春生赶车行了几步,后面追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竟是娘子身边的阿稚:“阿郎留步,娘子命我送大补汤。”
闻言,春生神情变得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