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第2页)
春风带寒,凉的她一颤。
可能是错觉,林嘉木喉咙涩涩的。
似乎是感冒的前兆。
陆见山把车开进住院部通行道,远远瞧见走廊里的林嘉木。
她抱着他的包,蹲在地上,林嘉木骨架小,缩在那里活像只睡在窝里的小猫。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蹲在村口等他接。
她蹭车的理由花里胡哨的。
下雨天她说:“陆见山,我帮你打伞。”
大热天她说:“陆见山,我帮你扇扇子。”
好天气她也有理由:“陆见山,你的书包重不重啊?我帮你拿吧。”
自行车链条生出赫赫锈斑,脚踏板带动车轮旋转,岁月在这轮回中翻页。
变了,又好像没变。
林嘉木现在就在眼前,依旧乖乖地站在那儿等他接。
他将车靠在林嘉木脚边,方便她一脚跨进来,可春风扰乱了细雨的方向,上车时她肩上的衣衫还是淋了点雨。
陆见山递纸巾给她:“擦擦,别感冒了。”
“你看看你自己吧,还有闲心思管我!”林嘉木指着他湿透的上衣,睨他一眼,“不知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话还没说你人影都没了。”
陆见山没有辩解,默默将纸巾放在她手边,启动车。
今晚中心城区格外拥堵,车速慢的惊人。
车里开了暖气,水汽在窗上凝了一层雾,林嘉木拂去挡风玻璃上的水雾,直截了当地问:
“咱们乡的茶山,我能承包吗?”
陆见山倒也没明说不行:“县里那几个干承包的小茶厂倒了好几批。”
林嘉木呛他:“别人赚不到钱不代表我赚不到。”
这话不错。
他知道林嘉木这些年在外面挣了不少钱。
并非刻意去了解。
这么多年林嘉木杳无音讯,没人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
他修大学英语的时候,老师让他翻译外刊。
在《经济学人》上,他看见了林嘉木和一个白男的合照。
也是那时,他知道林嘉木在华尔街从事金融投资。
像离奇的怪圈,兰吉乡乡民讨生活无外乎就两条路。
要么种田种地,要么去城镇打工。
挣的都是辛苦钱,勉强维持家里的开支。
只有林嘉木跳出了这个怪圈,走出第三条路。
一个疑惑压在陆见山心口。
从兰姨口中得知林嘉木要回来的时候,陆见山以为她就是想家里人了,所以回来看看。
现在她说她要承包乡里的茶山,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在家里久住?
她在外面活得风生水起,回这穷乡僻野就为了承包那茶山?华尔街难道不比那茶田更容易赚钱?
当他还在思考这一连串疑点时,林嘉木以为他沉默的缘由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
“算了,你当我没提过这事。”林嘉木摸出一张银行卡,“我们过两天就搬出去了,谢谢你这么多年帮衬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