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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总得弄清楚这次的疫病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否则等传播开来就迟了。

nbsp;nbsp;nbsp;nbsp;奚同贵想了想，还是让开身，露出后头的船舱。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说着，走进门给那人把脉。

nbsp;nbsp;nbsp;nbsp;与他们住的宽敞又通风的船舱不同，船员们通常是七八人一间房，睡的是大通铺，空气也很污浊。

nbsp;nbsp;nbsp;nbsp;因为发现船员生病，其他人都跑了出去，只剩下病人一个。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一上手就皱眉，等拉开病人衣襟，果然看到大片大片的红色小丘疹，有些已经变成水泡破裂。

nbsp;nbsp;nbsp;nbsp;乍一看，宛如一颗颗杨梅。

nbsp;nbsp;nbsp;nbsp;“就是杨梅疮，我看到了。”门口一人喊道。

nbsp;nbsp;nbsp;nbsp;奚同贵着急起来：“清衍，你快出来吧，万一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放下手指。

nbsp;nbsp;nbsp;nbsp;“外表看起来像是烂喉痧，也就是你们说的杨梅疮，但他的脉象却不太像。”

nbsp;nbsp;nbsp;nbsp;奚同贵捂着口鼻：“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疫病？”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又是摇头。

nbsp;nbsp;nbsp;nbsp;关毅急吼吼骂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还是听我的赶紧把人丢下去，不然大家都要遭殃。”

nbsp;nbsp;nbsp;nbsp;船长狠狠瞪了他一眼，生病的是他亲侄子。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分析道：“如果是烂喉痧，只要通过飞沫传播，也就是口水，唾沫，大家像我一样带上口罩，把口鼻捂住，被传染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nbsp;nbsp;nbsp;nbsp;一听这话，在场的人纷纷拎起衣角，捂住鼻子。

nbsp;nbsp;nbsp;nbsp;不管有没有用，心理作用是有了，好歹安心些。

nbsp;nbsp;nbsp;nbsp;“顾举人，他还有救吗？”船长关心道。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也拿不准，他总觉得这疫病很奇怪，不像是真正的烂喉痧。

nbsp;nbsp;nbsp;nbsp;烂喉痧是一种呼吸道传染病，传播速度快，传染性强，如果真的是烂喉痧——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开口：“跟他同一个船舱的人呢，我需要检查一下。”

nbsp;nbsp;nbsp;nbsp;“我没生病。”人群中有人喊道。

nbsp;nbsp;nbsp;nbsp;不需要顾清衍特意去找，周围的船员纷纷避开，将跟病人同一个船舱的人露出来。

nbsp;nbsp;nbsp;nbsp;“别害怕，我只是检查一下，若是没生病最好，生病了还未发病，现在治疗的效果也会比发病后更好一些。”

nbsp;nbsp;nbsp;nbsp;在顾清衍柔声安抚下，船员们这才镇定下来，排队上前伸出手把脉。

nbsp;nbsp;nbsp;nbsp;把脉的当头，关毅不停在奚同贵耳边说：“表弟，咱们的命比那些卖力气的贵重多了，还是赶紧把人丢下去吧。”

nbsp;nbsp;nbsp;nbsp;“万一咱们染上了疫病，错过此次会试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nbsp;nbsp;nbsp;nbsp;“有什么比犯病的人丢下船更安全，昨天我就瞧见了，不单单我们船有人染病，别的也有，都是直接扔到水里头。”

nbsp;nbsp;nbsp;nbsp;奚同贵被他念叨的心烦，低吼道：“闭嘴，我们奚家从来不做谋财害命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你要是良心不安，回头多赔他家里头一些银钱不就成了。”

nbsp;nbsp;nbsp;nbsp;关毅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继续催促：“得了疫病是他自己倒霉，可他倒霉，不能害得咱们一起倒霉。”

nbsp;nbsp;nbsp;nbsp;奚同舟提醒：“表兄，别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船上只有他得了病，若其他人也已经得病呢？若是你我也得病呢，难道也都扔下船？”

nbsp;nbsp;nbsp;nbsp;“那怎么一样。”

nbsp;nbsp;nbsp;nbsp;关毅不以为然，还说：“我是举人，我的命比他值钱多了。”

nbsp;nbsp;nbsp;nbsp;奚家兄弟将他往后推，根本不想搭理。

nbsp;nbsp;nbsp;nbsp;关毅忿忿不平，又对范丘抱怨：“按我的办法做才最好，他们偏偏不听，还有那个顾清衍，一个文人蹭什么能，到时候被感染了瘟疫有他后悔。”

nbsp;nbsp;nbsp;nbsp;范丘低声道：“关兄，我也觉得你的办法妥当，可他们不听有什么办法。”

nbsp;nbsp;nbsp;nbsp;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蠢蠢欲动。

nbsp;nbsp;nbsp;nbsp;另一头，顾清衍检查完最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