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判（第3页）

“其实我早就从这里毕业了。哎呀，别问我的年龄，穿制服的模样会让我觉得很难为情的。在那之后，我当然不可能升学或就职，而是享受着所谓的无业生活。下一个目标是社会，我的魔法将走出校园。我慢慢扩大了我的势力范围，偶尔也会因为疯狂而走得太远，主要是为了性爱。这是我的骄傲，我曾和某偶像团体的所有成员都有过关系。我随心所欲。当然，我也遭遇过几次糟糕的经历。”

人偶的四肢都打上了石膏。卡榫前辈说她曾经差点死掉。

社会不是简单的对手。那是一个魔法无法触及的世界。

它庞大而无情，同时又脆弱而敏感，总之充满暴力。

“我很烂，但社会也很烂。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却在发现不公时像火山一样爆发。我不是那么机智的魔女，不能灵活地穿梭于这些丑陋的人群之间。”

邪恶魔法师的传闻比警察传播得更快，很快就被盯上了。

破灭从后方追来，火刑正在迫近。

“我觉得，最多只有学校这样的地方，魔法师还能生存。”

于是她逃回了这所高中。换上制服，脱下魔女的斗篷。

以魔女的身份再次君临这座小城堡。

“我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将男女都变成奴隶，让他们再次侍奉我的享乐。将毕业成为大学生，忙着求职的昔日好友们叫来学校，让他们成为手下侍奉我。我认为朋友不该抛下我，自己成为出色的社会人士。我将年轻美丽的学生们也卷进来，建立了稳固的体系来统治学校。他人的人生与我何干。我是魔女，是学校的魔女。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我就是女王。”

就在这时，她得知侄子在学校过得并不顺遂，遭到了霸凌。

他已经升上初中。

“他是我最早的实验对象。在我还只是初学者时，就不断在他身上施加魔法，夺走了他原本眼中的生机，让他几乎忘记了我的存在。因此，我想让他恢复原有的活力。毕竟，我的魔法现在已经更加完善，我认为能很快治愈他。”

然而——

魔女人偶叹了口气，垂下头，维持这个姿势喃喃自语：

“——我侄子的名字叫竹田信人，我以前常叫他小信。”

我整个人僵住，面无表情，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如同石头一般。

但我还是冒出了冷汗，呼吸也变得困难。

“啊，你冷静一点，你当然没有错，因为小信是我的实验对象。但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和我一样的魔法师，甚至是比我还强的初中生魔法师。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的魔法对决，早在一无所知的小信脑中就已经开始了。”

小男孩的玩偶脑袋在魔女人偶和一个露出“？”表情的小男孩人偶之间被抛来抛去。

那是我以前的同学，竹田信人。

因为对琉奈的爱恋太过执着，数次打破我的命令，对魔法异常憎恨，最后发疯的前同学。

我一直以为他是靠着自己的异常性破坏魔法，不断用力量压制他。

可是，最后他——

“……我只能那么做。当时的我，对小信只剩下恐惧，他已经完全失控。曾经活泼的他，变得像个只能在自己壳里交流的破碎玩偶，甚至开始了自残。年轻时美丽自信的阿姨也变得憔悴老去。是我用魔法……最后也是用魔法，为小信展现了一道彩虹，告诉他彩虹的另一头，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在等他。”

人偶剧突然落幕。

穿着制服的卡榫前辈，孤零零地站在教室中间。

“别误会，这不是忏悔，只是故事。魔法师犯下的罪，不可能只有这点程度。我只是分享其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忏悔……一个曾经自称为『魔女』的人是不会做的。”

可是，我也逃进了自己的壳中。那烧灼胸口的痛楚，正是火刑。

我是亡灵，是早已不存在的魔女的空壳。

我逃到学校里，想要就这样安静地活下去。

“然后，今年的新生们也随着魔女的传闻远离我的巢穴，而你却在此时出现，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学生们的心。”

也俘获了我的心。

卡榫前辈露出一抹微笑。

想起与前辈的爱情，我的胸口现在也感到温暖。她一定也这样，爱情充满了她的内心。

希望她能和我一起活下去。

希望她——能忘记竹田。

“不存在完美的魔法。伴随着这个结论，魔女正被可爱的侄子留下的火焰烧灼。无法消除，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唯有这件事，是无法用魔法掩盖的。”

抱歉，讲了这么无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