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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到微凸的小腹之上,她侧眸用目光询问载清。
载清勾笑,将柔澜搂进怀中,在她耳边说:“这是我姐姐载嫣,”
而后对着载嫣道:“这是柔澜,她肚里是姐姐的侄儿。”
载嫣是震惊了一天了,如今见着本人倒是沉着冷静了下来,她在柔澜的邀请下落了座,听着柔澜与载清将对楚阳的计划,往后的安排都细细道出。
载嫣听完深深呼出一口气,楚阳是她好友,听她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是心内揪来揪去,揪的眼疼,眼底一下就模糊起来。
柔澜倒了杯茶递过去,歪着身子,目光软嫩,用带着善意规劝的口吻道:“知道姐姐必是不舍,故而我们不曾告知,如今是箭在弦上,姐姐若觉心神难安,不若姐姐说个法子,我们也斟酌斟酌。”
载嫣怎会听不出这明面上与背后的深意,她抽出帕子点了点眼下,饮了口茶,对着柔澜道:“弟媳无需担心我坏事,这背后牵扯多少人,多少条命,我拎得清,只是我与楚阳好了一番,有些痛心罢了,左相的意思可是能给她的痛快?”
柔澜一笑,眸中溢出些得意与狡猾,却在载嫣看她时,被她不动声色的藏下,她拉长音调意味深长地道:“痛不痛快,要看她自己。”
天色将晚,已到点灯时分,载嫣接下回到郡主府去从中斡旋的任务,便上了马车要走,载清去送她,顺便拿落在车里的扇子,毕竟明儿上值,这份楚阳送的礼还有个表达他重思的作用。
载嫣疑惑开口,“车夫呢?”
载清四下张望一番,憋着猜忌,“出恭去了吧,姐姐先上车吧,帮我将扇子拿来。”
载嫣上车翻找半晌,撩开帘子道:“车里没有。”
载清心里一紧,回头看她,“没有?”
他明明放在座椅上,怎可能没有?恰好车夫小跑回来,载清铁着脸问他,那车夫支支吾吾说着闹肚子,去找了个地儿这才耽误了。
冬日衣着厚重,那百两的银票就这么贴着车夫的里衣,贴着都不够,他非要拿手捂着,好似那银票会飞似的。
载清没问出扇子的下落,又见车夫目光躲闪。心里滑过些不安,通过车窗对着载嫣交代一句,便让她先走了。
他在原地静默许久,才回身进了院落。
柔澜见他进来,眼眸传给他一个秋波,“怎的去了那般久?”
载清关上门,行至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厮磨,“你道奇不奇?楚阳送的扇子从车里消失了。”
柔澜听完顿了几吸,双眉微微蹙上,降了降音色问他:“载嫣是不是一直住在楚阳郡主府?她今儿是只身一人前来的?”
载清听完一顿,心里闪过些狐疑,慢道:“是,今晨我见她在门口,也未多疑便带她进了府,下值之时,我去府门口接的她,你的意思是载嫣被人跟着?”
柔澜指尖缠上衣服穗子,垂目深思,良久冷笑一声,“呵,真是养了好狗。”
载清笑答:“若是楚阳的人跟着,那为何偷拿扇子?况且她们又如何得知我会落下扇子?”
柔澜松开那穗子,轻轻掸了掸,回身搂住载清的脖颈,吐气道:“因为你落不落下不重要,有,便是个证据,没有,也无妨。就冲着你这些时日对楚阳的不闻不问,你当楚阳府里那些人,是傻子吗?”
说完她便推开载清,开门往侧房而去,敲了敲门,便进了屋。
载清目送她去,心里冒酸。看那侧房的目光里都透着醋意。百般不愿又不能撵他,无奈只能在心里抱怨连升,抱怨楚阳。
他眼看着连升一阵风一样从屋顶掠过,这才收了烦躁,回身坐在椅上
故作生气,等柔澜来哄他。
——
悠长的街道上,敏安与墨玉驾马狂奔。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本该被饿死在大理寺的柔澜居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被载清养在外宅。
她们一进郡主府便急忙跑进吕太医的屋内,将从载清车里拿的扇子递给吕太医。
之前他们商议由吕太医进宫通过太医局进到慈元殿内,一方面打探楚阳如何,另一方面告知楚阳载清的情况。
墨玉悄无声息跟在载嫣身后这么久,今儿个可算是有了消息,只是这消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敏安强忍泪意道:“无论如何必须见到郡主,载清不能嫁,他定是有所图谋的。”
墨玉也是一脸痛苦神情,对着吕太医强调一番见到楚阳之后该说的话。
这些人原本就生活在宫里,自然是对各处都如数家珍一般,吕太医亦是心内痛怨,决定当晚便要从后门出发往宫里赶,哪知关上门往前才走几步,看清树旁靠着的人是谁时,便无法再挪步子。
连升手中转着匕首,冷漠淡然地看着吕太医,他视线寸无巨细的扫过吕太医,敏锐的看出他怀中有一凸出之地。
连升两步上前,笑问:“吕太医?这着急忙慌地是要去哪儿?”
吕太医自然清楚这人是谁,他怕坏事,便扯谎道:“我倒是见过你,你来此作何?我正要去长街上的药店铺子里取些药材,你若是找人,我帮你叫小厮。”
说完往后退了半步,企图饶过连升,连升一笑,一甩匕首拿刀尖轻点住吕太医下巴,而后逗弄道:“我确实来找人,正巧你出来了,看样子,我找的该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