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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自己没怎么样,把应真给吓坏了。幸好去医院检查,没有脑损伤和脑震荡,只是面部有些擦伤。
那天晚上,应真哭得捶打他,怪他没有给女儿系好安全帽,说要是女儿因此毁容了,她不会放过他。
宁君昊被她闹得有些烦躁,说了句:“女儿和你不一样,她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用不着靠脸吃饭。”
应真气得背过身去擦眼泪:“你们都不用靠脸吃饭,这个家靠脸吃饭的只有我。”
其实,他说完那句话就有点后悔。他的本意是女儿以后肯定不会从事演员的行当,但话一出口意思好像变味了。
那一次,应真是真的生他气了,他搂着她说了很多软话都没用。回北市后,也不搭理他,然后找了各种袪疤的药膏凝胶往女儿脸上涂。
现在想想,幸好没留疤,不然以应真的脾气,真的有可能恨他一辈子。
打那以后,他们一家三口没再滑过雪。这一次重来故地,倒勾起了宁君昊很多回忆,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软化下来。
应真……好像结婚后,越来越情绪化了。直到最近几年,才好些。
……
来之前,宁君昊联系了余平婉,知道应真今天的戏份在下午,上午在酒店。下了高速,他让小李直奔云澜酒店。
车子开到市区,经过一家花店,宁君昊突然想到什么,让小李把车停在路边。
花店老板娘正忙着整理鲜花,听到门口响动,抬头一看,一个身形高大,衣着不凡的男人进来了。
老板娘忙迎了上来:“先生,您要什么花?”
宁君昊四下看了看,“你们这最贵的玫瑰花,给我来99朵。”
对于送老婆鲜花这种事,宁君昊向来嗤之以鼻。在他看来,鲜花就是一种很廉价的示好。跟应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送过她各种礼物,唯独很少送鲜花。
不过,刚才看到花店的招牌,他突然想到应真在内蒙拍的那张捧着玫瑰的照片。那么廉价的玫瑰,她搂着都能笑得那么开心。
就,很不舒服。
他本来想说999朵,但转念一想,以应真的脾气,收到肯定会翻他白眼,于是改成99朵。
老板娘一听这口气,一看他这气场,眼睛都亮了,赶紧指着一旁刚送来的玫瑰花:“我们店里现在最贵的只有弗洛依德。但数量比较少,不够99朵,您要是不着急的话,我去别的店里帮您调点货,等会就能给您送货上门。”
宁君昊看了一眼她指的玫瑰花,很浓郁酒红色,花朵饱满,丝绒质感,有一种低调华丽的感觉,看着还不错。
他确实也没时间在店里等待,便留下应真酒店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付钱离开了。
老板娘看着手机上入帐的金额数字,感觉有些晕乎乎的——这样爽快的客人每天能多来几个就好了。
……
云澜酒店,跟应真上回在锡市住的酒店档次差不多,普普通通的商务酒店。
《雪在烧》剧组把这里给包租下来了,进出都要查看名牌。前台看宁君昊没有名牌,便追上来想拦他。
宁君昊不理她,扔下一句“我是应真的丈夫”,便进了电梯,电梯里头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正好出来。
那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剑眉星目,长相不俗。
两人目光撞上了,对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上楼后,宁君昊才想起来,刚才那男人在黄书韵的朋友圈见过,好像是应真拍的电影的男主角。
应真正在房间里看剧本,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并不意外,对宁君昊来说,现在最让他着急的就是奇技上市的事。他着急让她把协议给签了。
两天了,她的情绪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早晚都要面对的。
宁君昊一眼就看到她剪短的头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剪短发。短发的她不难看,但有种说不出的陌生和距离感。
他明知故问:“你剪头发了?”
应真没说话。
屋里的暖气闷得宁君昊难受,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道:“为什么拉黑我?我承认那个协议我有私心……”
又来。应真累了。她能想象四十岁的自己应该一次一次面对类似的场景。
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她不想在拍戏以外的任何事情上再消耗自己的情绪。
她坐在那儿,抬眸看着宁君昊:“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