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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没有当过炉鼎，”程云臻在月色下轻轻地说，“没有体会过那种时时刻刻都受人摆布、低人一等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想起程云臻回忆里痛苦的模样，君无渡心头生涩，低声下气道：“是我待你不好。”

nbsp;nbsp;nbsp;nbsp;听得他如此说话，程云臻心乱了一瞬。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既然知道我是从异世来的。你的所作所为，也许在这个世界并不算错，只是因为遇到了我而已。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无法理解彼此。所以，你何必如此执着。”

nbsp;nbsp;nbsp;nbsp;他有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

nbsp;nbsp;nbsp;nbsp;君无渡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先前我无法明白，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他看见程云臻的眼神变得生气，又找补道：“你不告诉我，是我的错。”

nbsp;nbsp;nbsp;nbsp;“我和你说不明白，”程云臻仰头看着月亮，“是不是成为魔之后，你的心性也会受影响？”

nbsp;nbsp;nbsp;nbsp;放弃飞升，变成一个魔物。从前君无渡虽然也有说软话的时候，但现如今这样子，从前的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他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样子那样可怖，不禁让程云臻怀疑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君无渡听懂了，他说：“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你心中，我已经变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程云臻已经开始后悔今晚上和他说这么多话，闻言摇摇头道：“我要睡了。”

nbsp;nbsp;nbsp;nbsp;君无渡见程云臻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道：“你别忘记，将那具肉身毁了。”

nbsp;nbsp;nbsp;nbsp;君无渡凝视着他，点了点头。就算他本来确实存了将那具肉身保存下来的心思，听程云臻如此说了之后，也不可能再留下来。

nbsp;nbsp;nbsp;nbsp;清冷月光之下，君无渡将冰棺底下镶嵌的灵石装置破坏，棺材里的美人立刻化为枯骨，这具炉鼎体质的身体，就此彻底离开了程云臻的世界。

nbsp;nbsp;nbsp;nbsp;程云臻回到屋中，发现林逍野还没睡。

nbsp;nbsp;nbsp;nbsp;他脱了鞋袜上床，挨着林逍野道：“早些睡吧，明日若是无事，我带你在城中玩。”

nbsp;nbsp;nbsp;nbsp;林逍野睁着眼睛，突然问他：“干爹，你和师父是不是从前认识啊。”

nbsp;nbsp;nbsp;nbsp;他早就怀疑这两个大人的关系了。好几次，他都看见干爹在瞪师父，干爹一直都很温柔的，从来没对别人这么凶过。每次师父主动和干爹说话，干爹有好几次都没有理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而且他心里清楚，师父是主动接近他，对他好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在。像干爹店里的叔叔姨姨，也会对他好，但没有像师父这样对他这么好。

nbsp;nbsp;nbsp;nbsp;程云臻没想到这孩子这样敏锐，一时间愣了。

nbsp;nbsp;nbsp;nbsp;林逍野还拿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nbsp;nbsp;nbsp;nbsp;在这样的注视下，程云臻只能硬着头皮捏造：“小野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其实干爹和师父以前是好朋友，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就绝交了。”

nbsp;nbsp;nbsp;nbsp;林逍野追问道：“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然后，”程云臻想着明天还要和君无渡对口供，“你师父他现在想重新和干爹做朋友，所以就来找我们了。”

nbsp;nbsp;nbsp;nbsp;“那一定是他做错了吧。”林逍野选择不再用师父来称呼。

nbsp;nbsp;nbsp;nbsp;程云臻不想让林逍野有任何负担，握着他的手坚定道：“小野，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你都没有关系，你明白吗？你不需要想这么多。”

nbsp;nbsp;nbsp;nbsp;林逍野似懂非懂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了，”程云臻说，“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干爹的事情，干爹自己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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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因为不知道要在云林城中住多久，程云臻想同客栈老板说长租一月，看能否便宜一二。

nbsp;nbsp;nbsp;nbsp;林逍野不知道被君无渡带到哪里玩了，程云臻刚下楼要同老板讲价，看见沈青川等在一楼大堂，见他下来，仰头笑了笑，如清风一般。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来这里了？”程云臻忙快走两步。

nbsp;nbsp;nbsp;nbsp;“我想请你们去沈家住，”沈青川道，“你先别拒绝。我想先给小野配几副药试试，若是你每日都来回跑反而不便。”

nbsp;nbsp;nbsp;nbsp;涉及到林逍野，程云臻犹豫了下，道：“这是不是太叨扰了？”

nbsp;nbsp;nbsp;nbsp;“无妨，”沈青川说，“这样你我都方便，不然我还要一趟趟地往客栈跑。”

nbsp;nbsp;nbsp;nbsp;听沈青川这样说，程云臻也就不再推拒。

nbsp;nbsp;nbsp;nbsp;沈青川：“小野呢？”

nbsp;nbsp;nbsp;nbsp;“他和他师父一起出去了，”程云臻道，“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

nbsp;nbsp;nbsp;nbsp;“师父？”

nbsp;nbsp;nbsp;nbsp;“小野喜欢学剑，”程云臻解释道，“不久前认了个师父，我想着强身健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由他去了。”

nbsp;nbsp;nbsp;nbsp;沈青川敏锐地感觉到阿云似乎对这个师父有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