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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热闹了。
云璃的手正痒着呢,她冷笑一声:“看这架势,你们到底是奉命保护龙尊还是奉命软禁龙尊呢。”
“上。”
随着一声令下,那些持明一股脑往云璃这边冲过来。好在白露及时出现,制止了这场荒诞的闹剧。
“退下!”白露呵斥道:“云璃小姐乃本尊的至交好友。你们如此放肆,眼里可还有尊卑上下!”
众持明被白露的话唬住了,谁也不曾料想到那个软软糯糯的糯米团子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气势。有持明开始唯唯诺诺解释:“是这位小姐大呼小叫,属下是怕扰乱了龙尊的休息,所以才……”
白露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记住了,以后云璃小姐再来访,切不可如今日这般怠慢!”
说完也不看他们什么反应,直接拉着云璃进了屋。云璃还有些发愣,直到手心被白露那软乎乎的小手盈满才回过神来,直接冲白露竖大拇指:“小白露,你行啊。我先前还有些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才是深藏不露之人啊。”
白露有些不大好意思道:“这都是钟离先生教给我的,只要不露怯,暂时唬住他们还是可以的。”
云璃接连称赞:“钟离先生真乃神人。你也不赖,看来罗浮上的小娃娃也不都是像彦卿小弟那样夜郎自大,矜功伐善。”
说起彦卿,云璃想起正事儿来了:“对了,你赶紧跟我走。椒丘要不行了,得你去看看。”
“不行了?”白露疑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得跟我走。”
云璃拉起白露就要往外走,却被一直没说话的半夏拦住:“龙尊大人,钟离先生说过……”
云璃直接不耐烦打断道:“钟离先生钟离先生,你的主子到底是钟离还是白露?更何况我听说先前椒丘是钟离背回来让白露救治的,如今人又出了事,你觉得要是钟离站在这里,会不让白露去救吗?”
“可是……”半夏还欲再说,云璃直接推开了她,拉着白露就往外走。
然而不成想,一出门便被反应过来的持明团团围住。云璃厉声道:“怎么,你们如今是想以下犯上吗!”
“这么一顶帽子扣上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承担不起。”
龙师风浣缓缓从人群后面走出,前面的持明自发为其让开一条道路。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袭青色衣衫无风自动,笑眯眯道:“云璃小姐乃怀炎老将军的孙女,本是我们不该得罪之人。只是云璃小姐深夜造访,且手持凶器。为保龙尊安全,我们才不得不如此行事。不过若云璃小姐想清楚了,放开龙尊,自行离去。今夜之事,我们便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若是云璃小姐一意孤行——”风浣顷刻间变了脸色:“我们便只能得罪了,稍后还会呈报联盟。云璃小姐无视持明与联盟的盟约,竟在持明族的领地内令持明受伤流血。并且意图弑杀龙尊,其心可诛。”
“不是的!”白露站出来挡在云璃的面前,“风浣长老,云璃不是要害我,她只是……”
不等白露说完,风浣便长长地“噢”了一声:“云璃小姐不是意图弑杀龙尊,而是已经弑杀龙尊。”!
“什么?”白露惊道,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风浣:“长老你……”
“别说了白露。”云璃将白露拉到自己身后,冷笑一声:“你还听不明白‘已经’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为我辩解还好,如今开了口,他定然不会再留你性命了。”
风浣微微一笑:“云璃小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先前不是说过了吗,若是您现在放开龙尊,自行离开,一切尚有回旋的余地。”
“呵。”云璃又是一声冷笑:“若我现在离开,明天还能再见到白露吗?”
风浣慢吞吞道:“晨间晶莹剔透的露水千颗万颗,云璃小姐何必执着于这一小滴光泽极差的。”
“你个眼珠子浑浊不堪的老东西怎么能了解我的喜好?我若是和你眼光一样,真不如一条白绫勒死了算。”
此言一出,风浣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垂在衣袖里的手也捏得嘎吱作响。
“算了,云璃。”白露在身后拉了拉云璃的衣角,小声道:“怪我没有听钟离先生的话,如今惹祸上身,也怪不得旁人。你快些走吧,我不想连累到你。”
“不行!你想死,我还不想背锅呢。”云璃顿时被无语住了,她有些抓狂地叫道:“你清醒一些!以往都是雪浦那个老女人像条看门狗似的守在洞天之外,如今换了风浣这条毒蛇。说明他们早就想好了今夜要对你下手,不管你听没听钟离的话,他们都是要取你性命的。雪浦那个老女人不知道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我现在是知情人,但凡能开口说话就会对他们不利。事到如今,你难不成还觉得他这个阴险的老东西会留我这个活口吗?!”
第58章十步,十面,十王
钟离出了神策府,伴着月色在星空下散步。溜达到长乐天时,迎面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往这边走来。他停住脚步,隐约看见少女额间生有法眼,顷刻间便猜到了少女的身份:“有幸得见符太卜。”
闻言,符玄仰起头,见眼前所站之人器宇轩昂,眉宇之间隐约与上代持明龙尊饮月君有几分相似,便料定是景元前不久请进府的钟离先生无疑。此人和景元如出一辙的没有架子,倒是与仙舟记载中龙尊的清冷形象相去甚远。
此前,因卜算结果的原因,符玄还有些怀疑过钟离与丹恒之间的关系。毕竟除本代外,历代龙尊的形象基本都所差无几。她不禁有些疑惑,持明族的褪鳞轮回,当真能蜕变新生吗?
不过怀疑归怀疑,她本人倒是对饮月君并无太坏的印象,幼时还常听云上五骁大放异彩的英雄事迹,且心向往之。但既然如今自己身在太卜之位,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好。
符玄曾翻阅许多典籍,思及不朽星神陨落后,从祂的命途中分裂出了繁育,曾经一度怀疑钟离乃是丹恒的复制体。当然,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很快就被她否决了。也曾基于平行世界的理念,猜测钟离是丹恒的同位体。结果自然也同上个一样,这个看似合理实际却毫无意义的念头也很快被她否决了。
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寻找,不断否定,只为寻求卜算结果的因。然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找出能佐证自己卜算结果的缘由。她也曾无数次推演自己与钟离先生相见时的场景,到底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解开此前卜算出来的预言。然推演多次,也都不得其解。她还曾拜托景元向钟离寻些标志性的物件,譬如那个鲁班锁,与仙舟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枘凿六合很是相似。结果自然也是无疾而终。接连几次都是如此这般,符玄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其中必定有神秘星神迷思的手笔。
既是如此,她便也不再执着了。博识尊都奈何迷思不得,她又能如何呢。宵衣旰食几十日,眼下早已变得青黑一片。太卜司的糖水也早已告罄,计算能量消耗殆尽。疲劳之余,她想起自己这些时日的无用功,不禁有些发笑。曾经,自己也是不全然信卜算结果的。来到罗浮,逃避成为玉阙太卜的命运,不正是为此吗?然不知到了何时,自己竟对一个卜算结果执着到了如此地步。前些日子竟还生出若是师父竟天还在世,定要让他也卜算一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