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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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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能找我过来,并且很平和地和我讲述这么多,我想肯定也不是抱着‘不是他死就是你亡’的一个心态,”周言看着宋樾,问,“你有什么诉求想让我帮你吗?”

当律师久了就会发现,很多当事人他们并不完全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因为真正想要的目的无法达到,于是弯弯绕绕走很多路。

宋樾的表现,更倾向于后者。

果不其然,宋樾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只希望他能离我远一点,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是指娶妻生子吗?”

周言从刚才进门就注意到家里有几样女人的东西,拖鞋,背包,还有收纳柜里风格截然不同的水杯。

宋樾垂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最后说:“不管我今后会不会结婚,都不会跟他在一起了,我已经不爱他了,但他好像永远也学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周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感情上的事,很难去争论究竟谁对谁错。江晟强迫宋樾,监视宋樾这些行为固然触犯法律,但宋樾见异思迁,率先背叛这段感情,还不把真相告诉江晟,把人玩弄于鼓掌,也十分不道德。

“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包括对未来的规划告诉他。”周言好心提醒宋樾。

“他不会接受的,而且我也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我们的关系结束不是因为第三者介入,是我对江晟,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了……”

宋樾并不是真的想把江晟送进监狱,周言很早就察觉到了,当提起江晟的时候,宋樾的眼神里没有厌恶,言语中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愁苦与无奈。

很像一个因为教育方式不当而把孩子宠坏了的大人开始进行深度反思,又想借着某个机会惩罚一下这个被溺爱坏了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肯把事实真相告诉江晟,除了不想把第三者牵扯进来,周言觉得宋樾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做错了,没勇气告诉江晟吧。

聊到最后,周言询问宋樾愿不愿意签一份谅解书,这也是他最初联络宋樾的目的。

“或者你这边需要什么民事赔偿的话,我也会跟江晟的家属说的。”

“只要他能答应不再来骚扰我,我就可以签。”宋樾说。

“嗯,这点我肯定会跟他说明白的。”周言说,“不过他短期内也不可能再来骚扰你了。”

“他要坐牢吗?”宋樾疑惑的表情,不像演的。

楼明叙:“他这个罪名的量刑区间是五年以下或拘役。”

宋樾不敢置信:“可我以前看过纪录片,男人猥亵男人,最后也就拘留十几天……”

楼明叙:“那是行政处罚,但江晟犯的是刑事案,两者区别很大的,原本他这个罪名应该被定性为强奸罪,只是我国强奸罪的受害主体都是女性,所以才改为强制猥亵。”

宋樾的目光有些空洞,似乎是在消化这些信息:“我没想到这么严重,那我签了谅解书的话,警方那边还能撤诉吗?”

周言解释说:“刑事案是不能撤诉的,除非警方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是猥亵,作不起诉处理。”

宋樾沉默了,也许是后悔自己当时冲动报了警;又或者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跟警察解释;再或是释怀地接受一切,决定听天由命。

周言不得而知。

虽然他是江晟的辩护人,但对宋樾的遭遇也感到几分同情,总觉得他的精神世界被江晟折磨得不轻。

临别前,他尝试告诉宋樾:“好的感情肯定要建立在安全和信任的基础上的,你之所以还会对他产生自责、愧疚心理,只是错把他的控制和伤害当成了爱你的表现。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别想太多了,好好生活吧。”

宋樾牵了牵嘴角,笑容很勉强:“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也还是没明白什么是好的爱情,和江晟也是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

周言说:“正确的人,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了,我想那个人的出现肯定是让你感受到舒适和自由,而不是束缚和痛苦。”

走出别墅,迎面一阵初夏的微风,和缓又温柔。

楼明叙和周言并肩走着,忽然问:“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啊,怎么感觉说得头头是道。”

周言毫不避讳地回答:“两段啊。”

“哪两段,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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