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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结果路上交通堵塞，等他急匆匆赶到教室，小组汇报已经结束。

nbsp;nbsp;nbsp;nbsp;学期内他因为拍戏缺课不少，平时分本来就不高，小组长又以结课汇报没到场为由克扣他的期末分，眼看挂科在即，裴言卿忍不住和组长争执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但他奔波一天没来得及吃饭，加上急火攻心，没来得及争出个结果，就低血糖发作晕了过去，额头磕在路边石阶上，留下一条血口。

nbsp;nbsp;nbsp;nbsp;至于他的生日，学院同学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的亲人裴念又远在他国，所以当天晚上除了手机上收到的寥寥几句祝福，就只有初出茅庐的助理方子舜陪在他身边。

nbsp;nbsp;nbsp;nbsp;“裴老师，生日快乐……”

nbsp;nbsp;nbsp;nbsp;小助理捧着枫糖蛋糕，怯怯地望着头绑纱布，脸色苍白的青年，酝酿好的祝福根本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即使他和眼前人还称不上多熟悉，也不难感觉到，现在对方需要的恐怕并不是生日蛋糕，而是一个人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nbsp;nbsp;nbsp;nbsp;“谢谢你陪我过生日，咱们一起吃吧。”

nbsp;nbsp;nbsp;nbsp;裴言卿勉强挤出一抹笑，把四寸小蛋糕切成两份，甜蜜的枫糖奶油下肚，他却只尝出了苦涩。

nbsp;nbsp;nbsp;nbsp;“裴老师，生日愿望很灵的哦，说不定你诚心许个愿，所有的坏运气都会被赶跑的！”

nbsp;nbsp;nbsp;nbsp;看他情绪实在低落，方子舜忍不住安慰，还暗戳戳出谋划策。

nbsp;nbsp;nbsp;nbsp;“比如让那些欺负过你的坏蛋统统倒霉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人太多了，一个愿望怎么可能做得到。”裴言卿的笑意越发无奈。

nbsp;nbsp;nbsp;nbsp;酗酒嗜赌的父亲，抛家弃子的母亲，暴虐残酷的债主，仗势欺人的同事，落井下石的小人，冷漠逐利的看客……

nbsp;nbsp;nbsp;nbsp;他所遭受的不公太多，自然也不可能希求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报偿。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他们怎样和我无关，我也会把愤怒和恨意化为动力，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nbsp;nbsp;nbsp;nbsp;话语里含着锋利的血气，听得方子舜心里一惊，他不由联想起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也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nbsp;nbsp;nbsp;nbsp;“那裴老师，如果是以前曾经和你亲厚无间，后来又深深伤害过你的人呢？”

nbsp;nbsp;nbsp;nbsp;就算他没有挑明，但指代的是谁，彼此心里都再清楚不过。

nbsp;nbsp;nbsp;nbsp;方子舜也是万千吃瓜人之一，即使面前这人算是他半个领导，面对绯闻正主，他还是很难压抑住八卦之魂。

nbsp;nbsp;nbsp;nbsp;裴言卿没有立刻回答，只觉得咽在喉间的那口蛋糕瞬间灼烧起来，分明滋味香甜，却让人疼痛难忍。

nbsp;nbsp;nbsp;nbsp;隔了很久，他才开口道：

nbsp;nbsp;nbsp;nbsp;“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记忆回笼，他迎上白成蹊含着痛色的眼眸，缓缓摇头：

nbsp;nbsp;nbsp;nbsp;“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陪着我的只有子舜，根本没有什么仪式。”

nbsp;nbsp;nbsp;nbsp;“……老二那件事，我也是听知情人士的说法，他提前没告诉任何人，而是悄悄去学校找了你，想给你个惊喜，或许是在那里听见看见了什么也说不准。”

nbsp;nbsp;nbsp;nbsp;后者重重叹了口气，停顿一阵，才说出在心底压了很久的那番话。

nbsp;nbsp;nbsp;nbsp;“老四，接下来我说的你或许不爱听，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nbsp;nbsp;nbsp;nbsp;“当年那件事你确实是最大的受害者，可老二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微博事件发酵后，他人身被限制，没法第一时间出面发声澄清，等到重获自由，你已经退队息影，不知去了哪里。”

nbsp;nbsp;nbsp;nbsp;“做了两年多队友，你我都清楚，当年的老二迟钝又认死理，很多事情他没法理解也弄不明白，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仅筹措了他入队以来的所有收入想托人交给你，甚至为了抗住家里的压力，愣是绝食整整半个月，对方才松口放了他自由。”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们赶到你爷爷所在的医院，才知道他已经……你也不知所踪，和身边所有的熟人一概断了联系。老二在平都发了疯似的找了你几个月，没希望了也不肯放弃，我听说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的足迹遍布好几个省上百座城市，等到费尽周折打听到你考进电影学院，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nbsp;nbsp;nbsp;nbsp;裴言卿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

nbsp;nbsp;nbsp;nbsp;当时爷爷手术失败去世，办完葬礼的存款还剩两三万，秉持着爷爷的遗愿，他硬撑着独自去了南方小城，潜心复读一年，考入了电影学院。

nbsp;nbsp;nbsp;nbsp;这期间他换了号码和微信，屏蔽了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一切讯息，和除了姑姑之外的所有亲戚朋友都断了联络，也无怪乎当时的初时越大海捞针，遍寻无果。

nbsp;nbsp;nbsp;nbsp;但迟来的愧疚和深情，比草芥更轻贱。

nbsp;nbsp;nbsp;nbsp;他缄口不言，任由白成蹊继续说下去：

nbsp;nbsp;nbsp;nbsp;“听说你上了电影学院，老二欣喜又惭愧，他不敢贸然接近你，只能四处打点，帮你和娱乐公司牵线搭桥。当初你能和然柯顺利签约，里面也有他一份功劳。”

nbsp;nbsp;nbsp;nbsp;“等到你一步步做出了成绩，生活也稳定下来，他大概觉得时机已到，至少能和你面对面谈谈当年的事，所以在你生日当天筹备了这场仪式。后来初怀……他家人从平江把人捞出来，送到医院时，老二一度呼吸心跳全无，甚至……被确认为了脑死亡。”

nbsp;nbsp;nbsp;nbsp;“……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