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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爱你沈见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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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山如同着了魔一般,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他转头望向熟睡中的裴别鹤。

跟随着直觉的指引,他走回床边蹲下,握住裴别鹤的手,挑出那枚较细的指环,试着把它套到睡梦中人的无名指上。

蝴蝶指环不受任何阻碍地套到了裴别鹤的指根。

沈见山又将剩下的那枚指环穿过自己的无名指。

果然,正正好好。

沈见山的眼中渐渐地蒙上一层雾,他压抑着浑身上下的颤抖,将裴别鹤手上的指环缓缓摘下。

在正午阳光的直射下,戒指上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开始扇动起翅膀。

传言,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爱德华·洛伦兹将这种发源微小却又影响巨大的现象命名为“蝴蝶效应”。

现如今,落在指根的蓝色蝴蝶同样扇了扇翅膀,便在沈见山的脑海里席卷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暴。

记忆的碎片被漩涡卷起,又在半空中重组,最后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沈见山迷茫地立在平静的风眼中心,闭上眼睛,让记忆一点点填满他身体中的空缺。

一时间,快乐的、痛苦的、恐惧的、愤怒的,所有的回忆一股脑地涌进沈见山的脑袋里。

是裴别鹤将他宽大的校服披在小小的自己身上,是裴别鹤教会他同陌生人沟通,也是裴别鹤在阴雨天将哭叫的自己塞进被子里;后来,他们热切地拥抱、亲吻,在无数个深夜里,裴别鹤环住自己的腰,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再后来,他们吵架,分手,直到——

那一场暴风雨。

滔天的海浪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裴别鹤和落水的女孩推上了岸。

而后,他倒进了冰冷的海水里,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他听到了裴别鹤声嘶力竭的呼喊。

是那一声声悲戚的呼唤,将他从死亡的深海中拉拽出来——

“沈见山,我不要你死,求你。”

他看见裴别鹤伏在自己的身上嚎啕大哭,一遍遍按压着他的心口。

从来没有见过小裴哥哥彻底失控的样子,原来他也会痛苦到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就像小孩子一样。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吗?

还是说,自己的心跳真的短暂地停止过吗?

沈见山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一头栽坐到地板上。

他捂着疯狂跳动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病房中稀薄的氧气,随后,他踉跄地走进了卫生间,半跪在地上,扶着马桶激烈地干呕了起来。

许久,胃里停止了翻涌,沈见山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洗手池前,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思维混乱的脑袋,试图凭此捋清思绪、保持清醒。

几秒钟后,沈见山从水流中抬起头,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擦掉镜子上的脏污与雾气,静静地望向对面那个满脸阴郁、一身狼狈的自己。

怎么会忘了呢?

怎么能那样不负责任,将做错的那些事从记忆里轻而易举的抹掉?

怎么能忘记他甘愿用生命去保护、去爱的小裴哥哥,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这场残局,独自承受一切愧疚与痛苦。

刚刚恢复的记忆有些混乱,仍旧时断时续,沈见山抱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蹲在了卫生间的角落里。他哆嗦着双手,凭着模糊的记忆翻开通讯录,拨通了周时逸的电话。

周时逸接到消息赶来时,沈见山正在医院附近的小巷子里,孤零零地在角落里蜷缩着。

这还是他来来回回在附近徘徊了好几次,才勉强看到矮墙底下蹲着的“怪胎”。

他眯着眼睛将嘴里的草莓味棒棒糖嚼碎,叼着根白色的糖棍儿,哑然失笑。

“蹲在这儿长蘑菇呢!”

周时逸踱到沈见山身侧,大马金刀地蹲下身,用手背拍拍人的脸颊,“怎么?全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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