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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抓到了两个御老鬼的分魂，我总觉得不太保险。”

顾铭逸叹了口气，“还有咱俩的系统，御老鬼原本就是分魂寄托在系统上，潜移默化把系统改造……我没想到分魂和系统能拆分得那么轻松。”

“如果我没记错，鹿德音脑子里八成还绑着个‘二合一’系统，那么余下的分魂和系统身在何处，就是变数所在。”

“十年了，御老鬼敢出来，肯定是有把握对传送阵做点什么。当然，他要是能毁掉传送阵，我相信那位前辈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得住。”

简麒笑了笑，“我一直琢磨着这位图什么，或者说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知道他是咱们老天爷请回来的，老天爷所想所求才是关键。”

一道沙哑且略显疲惫的女声传来，“他也要守规矩。”

顾铭逸与简麒都感知到来人，默契装作刚刚发现。

简麒笑容不减，“没想到你也要蹚这浑水。”

鹿德音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御山海什么时候魂飞魄散，我什么时候彻底安生。我凭什么不出现？”

十年里，亲生父亲不止是不给好脸色，压根就是不搭理不见她，满心的算计也只能付之东流……她心知肚明但凡她少想点利用和操控，她生父说不定许她亲近一点，但她生性如此，她就是忍不住！

鹿德音无意遮掩自己的想法，简麒和顾铭逸作为鬼王，对情绪变化分外敏锐，二人对视片刻，简麒再次开口，故意爹味儿十足，“小姑娘，死转牛角尖可没有好处。”

顾铭逸则故意打量了鹿德音片刻，“你……如今也是后天境界，距离先天远了点，倒也不是无法可想。仗着你爸爸得了不少好处，小姑娘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明知道你爸爸不喜欢什么，还非得任性，能有目前的情况你该感谢你爸爸宽宏老天爷仁慈。说真的，你跟宣令美实在是没得比。”

他好似措辞温和，但其实专往鹿德音的痛点上踩。

鹿德音果然不负二人期望，嘶吼一声，双眼猩红，抱着脑袋跪倒在地。

顾铭逸和简麒耐心等待，直到一抹幽光在鹿德音脑顶闪烁，旋即便出现在窗边……他俩相视而笑。

顾铭逸随手一抓，幽光便落在了他指尖，“这道分魂很弱。”

简麒这才飘到鹿德音身边，把鹿德音整个人拎了起来，“醒醒。你连御山海分魂施加的情绪都扛不住，就别真心实意的嫉妒宣令美了好吧？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得有自知之明。”

鹿德音在幽光离体的那一刻，整个人好似落入冰窖，寒意刺骨的同时她这十多年再没这么清醒过。

被简麒拎在手里，她忽然间一点都不在乎。

简单整理了下情绪，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极了，“谢了。我就说御山海会在我身上做点文章，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影响情绪。”顿了顿她笑了起来，“借你俩个胆子，除了冷嘲热讽阴阳怪气，都不敢对我做什么。”

顾铭逸非常坦荡，“是的。鬼又不是不能死。这世上连御老鬼……连花费十年百分百在上古传送阵上做成了手脚的御老鬼都怕你爸怕得不行。”

“你是他用来牵制你爸的一招闲棋。”简麒把鹿德音轻轻放了下来，“为了讨好你爸，同时自保，我俩愿意先做恶人。”

落地后鹿德音用力按揉着自己的头顶——幽光脱离她的识海，还是给她造成个穿透头皮和天灵盖的微小伤口，她要不是步入后天，这一下人都要没了。

她缓了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和步调，“嗯。我生父他……不管怎么说，保住了我人生的下限。”

超管局观察点的工作人员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鹿德音转过头去，挤出一个略显扭曲的笑容，她不忘抹了把额头上细细的血线，“跟我生父说一声，我感觉很好，从没感觉这么好过。”

这话满是理智回笼的味儿。

主要是鹿德音此时眼神清亮，工作人员就没有犹豫，通过章局转了条消息过去。

顾铭逸和简麒目的达到，懒得跟鹿德音攀交情，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海底下的九鼎之上。做了十年鬼王，跟其余几个比御山海更能苟的老鬼交流过好多次，大家公认：以御老鬼的立场和眼光，九鼎是必须破掉的，不然绝对接不住毫无牵扯的前辈……一个大逼兜子。

鹿德音在神智情绪都受御老鬼分魂影响的前提下，都能修炼到后天后期，为人定力和悟性可见一斑。

她靠着墙壁坐好，便自顾自地插话，“我生父不介意御老鬼跑到，但九鼎不得有失。东西方到现在，究竟有多少人打着击碎夏国九鼎，让御老鬼填阵眼做天池，同时把我生父经过传送阵送走，瓜分他留下的资源。”

简麒笑了，扭过头来，“你不用试探哈，我们就这么想。”

顾铭逸默契接话，“但我们知道这是在做白日梦。这个世界没人练到金丹，所以大家默认你爸他是金丹真人，连唐季飙当初都是这么称呼，后来是渐渐琢磨过味儿来，只称呼为前辈了。”

此处观察站的站长忽然出声，“听了十年网课，金丹境界是什么状态有什么威能，多少能猜到一点。宣前辈绝不止于金丹。连前辈都说九鼎碎了非常麻烦，影响极大，御老鬼不冲着这只鼎使劲儿，倒说不过去了。”

夏国九鼎除了埋在海市以东海底的这一只，其他都深埋地下，至少两万公里以上。

御老鬼一个鬼王，让他去刨个深几万公里的坑……众人坚信他可能宁愿去跟宣前辈拼命。

鹿德音点了点头，“所以我生父在御老鬼破关时都不离开海市……”

话音未落，众人之间一道能照亮夜空的光芒直射面前的海面，光芒刺眼，而平静的海面立时泛起波浪。

很快光芒与海浪两种不相干的东西仿佛有了生命，剧烈地扭曲交织在一起，一个卷着光芒海市的漩涡出现，且越转越快，越转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