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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六江的耳洞太久没用有些甬堵,耳针穿过那软软耳垂上的孔洞,引得臧六江眉角一抖。
“疼了?”余淮水捏揉着臧六江的耳垂,不只是在替他纾解疼痛,还是趁机把玩。
还没捏够,余淮水的眼前便是天旋地转,身子骤然一仰,再一睁眼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臧六江饿狼扑食一般将余淮水扑倒在床,今儿出了太阳,被褥被拿出去晒过,这样一扑,便激起一阵阳光的暖意来。
金圈在臧六江的耳边摇曳,三颗扎眼的红色宝石折射出熠熠光辉,映的余淮水满眼都是星光。
目光一偏,便是那张英气的脸,少年脸上挂着肆意张扬的笑,垂眼问他:“好看吗?”
余淮水胸腔中擂鼓阵阵,一颗心像是灌满了蜜糖,他笑着点头接住臧六江垂首落下的吻,含糊不清道:“好看。”
送走了傅家夫妇,头等大事便是过年,寨子里人多,住的又近,每年都能热闹好久,需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不少,这回余淮水留在寨子里过年,臧六江便更看重了。
大当家要带嫂夫人下山采买,这个消息不知被哪个大嘴巴给漏了出来,臧六江原本期盼的甜蜜双人游,硬是被强塞了几个人进去。
臧六江跨在大黑背上,冷风席卷,他的身前空空荡荡,原本幻想中两人相依相偎的场景彻底破灭了,臧六江不甘心地斜眼看去,大黑身侧,是一辆并行的长板驴车。
原本应该被他搂在怀里的自家媳妇儿,现在被傅聪傅明夹在座位中间,他们应当是在聊什么高兴的事,余淮水小小的脸蛋上尽是笑意,没有半分想他的模样。
傅聪傅明是舅哥,臧六江不敢不答应他们随行,他的目光又一转,望向板车另一端缩在一起的几个姑娘。
翠翠与王家妹妹一左一右夹着丫儿,青涩的脸上都是下山逛街市的欣喜,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臧六江心里清楚不能单独放这几个姑娘下山,虽说庄子里太平,可也是有坏人的,若年前让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遇见什么坏事,真是悔都来不及了,她们跟着,臧六江也是肯得。
于是,臧六江愤恨的目光便落在了跟随而来的几个小土匪身上。
有手有脚,跟着他们蹭什么板车?他发下去的银子难道还不够再包一辆?
瞧瞧,他们还敢偷着打量余淮水呢,能有旁的心思,肯定是平日里操练练得少了。
臧六江磨磨牙,心里冒坏水。
几个小土匪原本还高兴自己蹭了板车又省了铜板,可背后冷飕飕的,他们总觉得要有坏事发生。
臧六江这趟下山要置办的东西太多,几人先一步去了布庄,逢年过节总要裁两身新衣裳,讨个好意头才行。
傅聪傅明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从前都是在家等裁缝上门量尺,只等做了衣裳送进府里挑选便是,亲自来布庄还是头一回。
两个人打量这外头高悬的布料,只觉得粗糙的很,头对着头商议这料子是万万不能拿去给余淮水穿的,若是臧六江敢拿这破料子敷衍淮水,他们便替自家弟弟重拳出击。
翠翠与王家妹妹家里早就给置办好了新衣裳,原本看看热闹就想走的,可瞧着身穿灰扑扑棉袄的丫儿,两个小姑娘又挪不动脚了。
一身新衣裳可不便宜,翠翠与王家妹妹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掏了掏兜,一人凑了两个铜板,又从傅明手里“借”了几个散钱,在布庄摆的散摊上买了十多个红艳的头花。
数量恰恰好,与从西山逃出来的姑娘数量对得上。
几个姑娘哭哭笑笑地走了,被“借”了钱的傅明不恼反笑,回头看向自己大哥,脸上那点子成熟瞬间退散,又变回了弟弟模样。
“长大了。”
傅聪点头,亦是很满意傅明的做法,心情好了,精神便放松了。
精神放松了,一转身,跟在后头的余淮水便不见了。
傅聪傅明:?我那么大一个三弟去哪了?
另一头的臧六江喜滋滋地攥着余淮水的手,两人偷偷跟着引路的小厮往布庄内院去。
臧六江自然不舍得用平常布料敷衍余淮水,外头悬挂的布料保暖御寒也是足够的,大都供着平头百姓,虽说粗糙些,可价格便宜,若是想穿的更好,便得去内院里挑。
内院焚了暖香,熏得人毛孔都张开了,引路的小厮恰好就是上回接待他们的那一个,见余淮水身上恰好穿着他们布庄出去的衣裳,不住地夸口称赞。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漂亮客人身边那个高壮客人,似乎目光有些不善了。
小厮人精的很,立刻改口,大夸两人实在是般配,感情深厚,裁衣裳的眼光又好。
再看看那高壮客人,嘿,脸上早就笑开了花了。
琳琅满目的布料高悬,庄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这儿裁衣裳,临近年关,人着实不少,人挤着人,让臧六江又多了些揩油的机会。
挨了两巴掌,臧六江老老实实地给自己比划了两身衣裳,又给余淮水划了些好料子,让小厮按最时兴的样式去做几身,这才与余淮水脸贴着脸嘀咕道。
“咱们用不用去喊舅哥,给他们也做两身衣裳?”
臧六江甩开众人偷偷拉了余淮水出来,自是不想又回去与他们汇合,这样说,只是卖乖给余淮水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