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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又说回来,岑再思已然亲身体会过这所谓“系统”的狡诈与能力,堪称防不胜防。
她可不相信整个三寻境内,只有那个假扮朱求真的邪修身上有团“系统碎片”。
况且,那邪修会主动找上祁白,便说明这些所谓碎片之间,互相存在着天然的吸引力。
——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它们以碎片的形式分散在了不同地方。但它们都渴望吞噬彼此,好壮大自身,重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系统”。
修至五层的《护心真经》够不够撑住祁白的识海?
或者说,她们等不等得起这十年时间?
乐游老祖说不急,可以慢慢想,反正你们两个人的修为才刚突破,谁都没来得及运功巩固,尤其是你岑再思,连跳两个小境界,怎么不干脆跳到元婴算了呢。
岑再思拉着人走了。
“你怎么想?”
重新回到小年山上的那座小院之中,她问祁白。
岑大小姐并非全不讲理之人,在稍大些的问题上,她都愿意将选择丢回给当事人。
修士的一生由自己做出的选择构成。不做选择,也是选择的一种。
她始终这样认为。
想清楚之后,做出选择,是好是坏都要接受。
祁白看着她的眼眸。
按照以往而言,他应当很快便会垂下目光,但他现在没有。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岑再思,眸光微闪间,认真地问:“我可以留下来吗?”
“留在岑家吗?”
祁白说:“大小姐。”
他停顿了片刻,像在措辞。但片刻之后,措出来的语言也只是异常朴实的一个短句:“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岑大小姐招了招手,没说要干什么。但祁白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连带着那柄二十春。
“你够听话吗?”
“我会的。”
“好。那你不要留下,现在就回祁家去当少主,等衔云老祖出关之后我们便解除婚约。”
“……”
祁白一时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于是岑大小姐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漂亮的侧脸,幽幽道:“看,也不是很听话嘛。”
“我……”祁白试图说点什么。
他再次试图措辞。
此情此景,岑大小姐终于眯着眼晴微微笑起来,连准惊剑都飞出剑鞘打了个轻快的旋。
“但没关系。”
她说:“太过听话了,便难免显得有些蠢,我不喜欢蠢的。”
岑大小姐不喜欢蠢的,所以祁白应当做个聪明的修士。
但这实在太难,他捉摸不透岑再思的心意。
其实从第一天见面起就是这样,祁白隐隐猜到岑再思的身上也有个秘密,就像曾经他无法诉诸于口地自己有个系统那样。
那个秘密像迷雾一样笼罩了她,让她朦朦胧胧得难以被看清,只让迷雾之外的人觉得锋锐、美丽、危险。
她就这样站在悬崖的边缘,迎风拢起自己的头发,举重若轻地拉住了在自己命运中泥泞难行的他。
大小姐并不与他说,祁白便不会去探究那片迷雾。但他的命灯在大小姐的手中,在那片迷雾之中,他想走过去,他也想拉住岑再思。
祁白想了那么久,才终于慢慢说:
“在筑基之前,还没发现系统的时候,我曾经想过。长大了筑基以后去找未婚妻,如果未婚妻跟我退婚,那就去当个散修,到处搜集阵图,当个阵法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