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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尉鸣鹤就兑现了承诺,让沈知姁选一日召见家人。

沈知姁早就通过元子知晓准备何时接见土藩太子,便特意挑了哪一日,免得一家人相叙一半,让尉鸣鹤坏了兴致。

尉鸣鹤并不知晓此事,还笑吟吟地说自己与沈知姁心心相知,美滋滋地陪了沈知姁半日。

九月廿九,天子在圣仁宫召见土藩太子,贵妃在瑶池殿设宴传召家人。

这是自沈知姁入宫来,两年内第一次一家团圆,中途又历经风雨、满是波折,彼此见面,自是满含热泪、有诉不尽的话。

就是一贯不曾落泪的沈厉与沈知全,都是双目通红。

用过午膳后,沈知姁服侍困倦的沈夫人去了内殿午憩,然后将芜荑他们遣到正殿前后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轻易靠近。

“父亲,哥哥,你们总算回来了。”沈知姁亲自为二人斟了两盏香气扑鼻的茶,桃腮杏眸中还残存着适才叙情的激动。

沈厉与沈知全的神色同样如此,不过其中情绪更加复杂,多了愧疚、心疼与自责。

他们在北疆受到沈知姁不断寄来的书信提醒与银钱,又在后来遇到了二下北疆的韩栖云,自然知道女儿小妹为了还定国公府清白,做出了多少努力。

对于沈知姁如何得知昌王、平郡王有异心,又是如何能支使韩栖云这样的新贵,沈厉父子现在并不在意。他们只愧疚自身不够警惕,不防家贼,连累家人,更心疼沈知姁所遭受的身心伤害,为此自责。

“小姁,你既知道你兄长的腿伤,便也明白定国公府接下来要走的路子,大抵是一个低调稳固、后继不行、不惹猜疑的路。”沈厉一向坚毅有神的目光扫过儿女,多出几分黯然:“我与你兄长想知道,你往后打算如何走?”

依照沈厉来看,

他们一家现在重获清白,甚至更为显赫,那行事就更要谨慎小心,绝不能重蹈覆辙,白白辜负了女儿的努力。

而尉鸣鹤对沈知姁十分宠爱关怀,据朝中所说,礼部近些日子有点神神秘秘,或许是在准备天子封后的事宜。

若沈知姁有想要成为皇后的想法,沈厉自然会鼎力支持。

假如沈知姁只想要做个富贵闲散的贵妃,沈厉亦不会反对。

“不若先尝尝这茶如何?”沈知姁笑意甜甜,示意父兄先品茗。

沈厉细细品了一口,叹气道:“可惜我是个粗人,无论什么茶水都一个味儿,你们母亲为此可说过我不少回,没成想还要在儿女面前丢人。”

“横竖小姁的茶,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茶。”

相比之下,沈知全说得便详细不少:“茶味醇厚又清冽,有冷霜之感,却没有薄荷之类的气息……像是从北疆那儿晾出的高山茶。”

“很是不错,有提神醒脑、宽心平气之效。”

说罢,沈知全眼神微动,那双和沈知姁极为相似的眼瞳一转,已经没有在尉鸣鹤面前的颓丧之气:“即便奉在御书房,也拿得出手。”

“这是罗郡王世子夫妇送来的,说是罗郡王夫妇酬谢,的确是北疆的新茶种,让我瞧瞧够不够格做贡茶。我尝了后觉得不错,不过一直未曾告诉尉鸣鹤。”

沈知姁轻飘飘念出天子的名讳,又格外突兀转了话题:“这些日子,诸葛院判在闲暇时研究出一种很有意思的药。”

“融了前朝秘药,还有北疆的几味药,熬成药膏便有茶香,磨成粉末再融入这北疆茶中,倒是半点儿都看不出来。”

沈厉闻言一惊:“这药是治什么的,听着倒有些奇奇怪怪。”

沈知全则是端起茶盏,又抿了口茶,眼底有一抹奇异的光亮闪过。

“专治那些健康体格好的人。”沈知姁轻笑一声,嗓音如铃:“诸葛院判说,服用后能让那人渐渐四肢无力,再也离不开床榻,后期说不定还会导致疯病。”

“不过用量与时间尚未确定,还需要进行尝试。”

试验人选已经选好了,是当时夜影司追捕霍家主和霍长子时,从沿途山中碰上的一伙匪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适合先来体验一番。

“哦哦,那倒是好药……”沈厉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着,话说出口才愣住,瞪圆眼睛看向沈知姁。

“父亲,我知道你一直将忠君报国作为人生信条,这也是咱们沈家祖先定下来的祖训。”

沈知姁脸上的甜笑一点点淡下来,目光严肃,面颊紧绷:“可是历经流放之事,我与兄长已经明白,有些君主并不值得效忠。”

“比起忠君,报国才是最重要的一条。”

话音落,沈知姁见沈厉显露出惊色,便不由对沈知全莞尔:“我就知道,兄长你还不曾告诉父亲。”

“你让韩督公单独告诉我,不就是先瞒着父亲的意思么?”沈知全叹一口气,将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首斩钉截铁地告诉沈厉:“小姁已经确定,陷害定国公府的主谋,除了慕容丞相与韦中尉,还有一位。”

这一位是谁,观沈知姁与沈知全的态度,沈厉已经猜到。

从沈厉的曾祖辈开始,一代一代的定国公都是忠厚憨直的性子。

当初定国公府定罪时,沈厉虽对尉鸣鹤这个新帝失望,却没更多的怨怪,只将矛头对准慕容冽和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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