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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这一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真心,就凭这一份单纯为了他尉鸣鹤的真情,阿姁就配得上皇后的宝座。
轻微的停顿后,尉鸣鹤念及定国公府之事,踌躇三息后,还是允诺道:“朕会重查定国公府之事,若当真是被丞相与韦中尉诬陷的,朕必定还沈厉和沈知全一个清白。”
近一年不曾见到沈厉父子,兼之沈知姁宁愿舍命的爱恋深情,尉鸣鹤忽然觉得,在慕容丞相等奸臣的衬托下,沈厉父子变得“眉清目秀”起来,从藐视皇权的刺头变为还算忠心的臣子。
他愿意为了沈知姁,对沈厉父子的桀骜不驯容忍三分。
尉鸣鹤自诩大度地想着,旋即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向沈知姁——他主动许下承诺,最基本的出发点,是希望眼前这个将他看得重于生命的小女郎,不要再伤心哭泣。
沈知姁的泪珠果然停下。
雨后桃花一样的面容上并不是惊喜和高兴,更多的,是一种惊讶的谦和:“阿鹤若是因为臣妾今日的举动,这才做下决定,那臣妾恳请阿鹤收回成命。”
“臣妾所作所为,皆是遵从真心,并非想以此获得陛下赐予的荣华富贵。”
这一番话说在了尉鸣鹤心尖尖的坎上,让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像被驼绒毯子裹住的牛乳团,一心都陷在温柔乡里,连身上的伤痛都不再明显。
“我知道,自去年万寿节,我就明白阿姁的一腔真心。”尉鸣鹤眸光湛动:“我所赐,就是看重阿姁的心意。”
“阿鹤能明白,我便万死不悔。”沈知姁方在尉鸣鹤怀中破涕为笑,像是清晨一株带露的芙蓉。
尉鸣鹤唇角不由自主地跟着勾起,眼底染上宠溺,正要斥沈知姁“不许胡说”,就听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抬头,就看见元子穿着新换上的衣裳,袖口没有整理好,裤脚也没有挽进鞋子里,整个人都是一副匆匆赶来的狼狈模样。
元子喘着粗气,都来不及行礼问安,就将一张薄纸递上:“陛下,这是从宁州传来的战报,大约是您昏倒后来的,已经有三个时辰。”
尉鸣鹤眼神一厉,就要伸手去拿,可一动就感觉到手脚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难以动弹。
沈知姁迅速地抹干眼泪,十分体察上意地将战报接过,在尉鸣鹤身边坐定,将战报展开。
喜公公来报,宁州兵乱已经基本平息,昌王、霍太妃的棺椁以及昌王侍卫、所豢养的私兵都被顺利拿下。
唯一不圆满的,就是霍家主和霍家长子带着死士突围,从宁州边境的高山中隐没踪迹,像北疆遁逃。
喜公公说,已经亲自率领夜影卫前去追赶,罗郡王派遣了世子押送昌王回京,顺便带着世子妃回来看看承恩公府和太皇太后,就当是省亲。
尉鸣鹤看完,心绪基本算平静:这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北疆那儿还有镇北将军在呢,一旬内定能捉住,酿不成什么大祸,然后再将参与其中、可至今仍不曾行动的平郡王给一起收拾了,大定基本上就安定下来了。
谁知他还没想玩,一位夜影卫亦是匆匆出现:“陛下,这是从北疆用军鹰传来的急报!”
军鹰是大定训练的、专门用来传讯的鹰鸟,速度极快,能不受风雨侵扰。
自京城到北疆,快马要走上两月的路程,鹰鸟能不吃不喝不停歇,大约两天就能完成传讯。
惟有紧急情况能启用。
沈知姁露出五分的焦急,将急报接过,在尉鸣鹤面前展开。
一瞬后,急报被尉鸣鹤打掉在地上。
“平郡王勾结土藩起兵”的字眼,软陷在西域进贡的地毯里。
望着尉鸣鹤一时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因恼怒而涨红的俊颜,沈知姁目光流转间潜藏了一分笑意,手中温温柔柔地护住尉鸣鹤的右手。
“陛下息怒,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第114章一更写诏令的感觉,还不错……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适才尉鸣鹤一时之间怒急,牵动右手。
沈知姁迅速召了诸葛院判进来,投过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其中意思只有她们二人能懂——正好趁着这个借口,让尉鸣鹤骨折的右手恢复缓慢。
“陛下,请您伸出右手,微臣瞧一瞧您有没有二次骨折。”诸葛院判紧蹙眉头,一副念念叨叨的医者模样,上手去触碰尉鸣鹤的右手。
尉鸣鹤疼得额头有青筋暴起,只能强忍着将注意力都放在前朝的急报上:“拿纸笔来,朕要立刻下旨!”
“陛下,您现在可万万不能再动右手了!”诸葛院判闻言,面露惊慌,赶紧阻拦:“您方才那一下,险些让固定好的左骨重新错位。”
“手伤务必要注意静修,才能保证骨头不会长歪。”
“还有您的脚,也一定要万分注意,不得轻易挪动。”
外头急报当头,尉鸣鹤却是处于手不能写、脚不能动的状态,可以说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