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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们心中也清楚:贵妃本就宠冠六宫,再有冒着生命危险、于刀枪中救护陛下的功劳,深得陛下的爱重和信任。只要宸贵妃不像先帝时的冯氏那样作死,绝对能屹立不倒。
现下定国公府又重新立起,沈夫人原来早早就回到了京城修养,那陛下的心思不就好猜多了么——只要宸贵妃稳稳当当的,再度有孕,诞下皇子,这皇后之位便是铁板钉钉。
如此平平稳稳地过了一月,八月初三,这日是大皇子的满月礼。
尉鸣鹤左右脚踝上受的伤已经完全痊愈,看着朝堂上留下的臣子,不是自己提拔的心腹,就是老实本分、受差遣的,心情颇为愉悦,去瑶池殿接了沈知姁,一块儿去颐寿宫。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帝王,还是第一次亲手养育幼儿,万分用心,将大皇子养得白胖了些,和一月前稳婆口中、早产体弱的孩子有了些分别。
和前世一样,尉鸣鹤为大皇子取名为“漮”。
一是取半边的康健平安之意,二是盼望大皇子能如横穿大定西北的漮河,寿命绵延、长流不息。
且尉鸣鹤并未额外添礼,而是让殿中省按一般皇子的规格置办满月礼物。
惟有满月礼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稍隆重了些。
旁人一看就知道,若无意外,这位大皇子来日顶多是个闲散王爷,担不了什么大任。
更有机灵的人着意打听了大皇子的生母,听到对方被封为才人,在昨日就送去了宁州行宫修养,心中就更笃定了上面的猜想。
对于颐寿宫和承恩公府而言,陛下这是给予他们荣光,也给了外来富贵道路施了保障——自然,其中也有万中取一的概率更上一层楼,只是要先蛰伏十余年好好观察一番。
太皇太后在这一日格外满足开心,拉着沈知姁的手笑道:“哀家从没想过,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圆满亲手养育孩子的愿望。”
“这些日子,元子来了颐寿宫几趟,向哀家透露,陛下做这决定有你一份功劳。”
“好孩子,哀家还未曾谢你的,你也真是实诚,一句话都不曾多说。”
闻言,沈知姁眉尖挑起几分诧异,一边含笑,一边望向尉鸣鹤。
尉鸣鹤理了理绣着龙纹衣袖,对上沈知姁的目光,只露出一个带着宠溺的笑,对沈知姁微微颔首,示意她应下太皇太后的谢意。
沈知姁心
中一动,明白了尉鸣鹤的意思:尉鸣鹤是在给她名正言顺地拿到凤印铺路呢。
虽说太皇太后对执掌宫务并不执着,甚至很乐意交给别人,但防备不住外头有人爱多嘴多舌,恶意揣测,平白在瑶池殿上增添污点。
这要是放在从前,尉鸣鹤绝对不会这样主动地在她身上增添功劳。
……果然,当初选择冒着危险,在刀枪剑影中走一遭,是绝对值得的。
在沈知姁退让着应下后,太皇太后顺势在赴宴的妃嫔和内外命妇面前,将凤印交给沈知姁:“像贵妃这样重情重义、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可是不多了,哀家将这执掌六宫的权力交予贵妃,十分放心。”
刚说罢,蓝岚和吴婕妤就同时起身,对太皇太后这个决定表示赞成。
“臣妾定然不负太皇太后与陛下的期望。”沈知姁眼波流转,将含羞带情的秋水望拂过尉鸣鹤的面颊,端庄起身,十分标准地行了大礼。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将沈知姁扶起,方尚宫则将凤印交到芜荑手中。
重新坐回尉鸣鹤身边,沈知姁伸出手,借着广袖的遮掩,勾了勾尉鸣鹤的袖子。
一个实足亲昵的撒娇动作,表示着沈知姁的谢意与爱恋。
尉鸣鹤轻咳一声,狭长的凤尾勾起,掠过淡淡的笑意:他最不喜有人在自己面前显露功劳、争封抢赏。
可若是此人是沈知姁……倒也不是不行。
女郎表露出来的柔软情绪,就像是春日里的暖阳,让他心头满是愉悦暖意。
恰在这时,外头小鱼子飞毛腿一样,带来军报。
沈厉父子携镇北将军大破土藩,土藩王亲手献上霍老将军的头颅,表示愿意臣服归顺,每年给大定进贡,被捉走的土藩王子就当作质子。
为表诚意,土藩王派出太子与最受宠的三公主,到京城向尉鸣鹤表示臣服,同时商定每年的进贡规格。
与此同时,镇北将军府亦是传来喜报,言明华信公主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平安诞下一位小郡主。
如此喜上加双喜,尉鸣鹤纵然心思如渊,也忍不住面露喜色,抚掌而笑,连连道了几声“好”。
“先传令下去,定国公沈厉与定国公世子破敌有功,且先前负罪蒙冤,却仍忠国忠君,朕特加封沈厉为一品镇北大将军,沈知全为三品平藩将军。”
尉鸣鹤扬声说罢,下意识地去回头看向沈知姁。
沈知姁的细眉微微扬起,眼角眉梢间满是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