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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与其身后的霍家,也十分心狠手辣。
听太皇太后的描述,霍太妃,年近四十,尚算壮年,素来身子康健,能作天作地,怎么会连个消息都没有就突然病逝呢?
不过北疆地处偏远,常年气温严寒,常常有野兽出没,昌王那儿借口多的是。
而且据传来的消息,昌王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用的是“天气生热,恐生母遗体有损”的借口。
如此至纯至孝,纵然不合规矩,尉鸣鹤亦不好下令严惩或是让昌王原路返回——大定朝规矩,若太妃逝世,膝下有子,就要由对方扶棺下葬,成其孝义。
藩王葬母,当提前汇报,获得准允回京。
不过,前面也并非没有夏日里,太妃离世后,藩王提前进京的例子。
沈知姁蹙眉沉思。
一旁的韦才人在思索后反应剧烈。
她霍然站起,柔美的面庞上满是急切之色:“藩王若不曾奉诏,擅自离开封地入京,那就是有谋反之意!”
“霍太妃过世的消息来得又急又蹊跷。”韦才人显然对前朝也有不少的了解:“纵然昌王再怎么孝顺生母,也不该一声不吭地直接扶棺回京城!”
韦才人立刻对沈知姁行礼:“请贵妃立刻去觐见陛下,阐明此事的严重性。”
韦中尉自打降位后,就一直紧紧盯着慕容氏丞相府的一举一动。
虽说没什么用,但韦中尉还是发觉了一点不对劲,并且告诉了韦才人:夜影司韩栖云、承恩公率不少御史弹劾江南一带的官员,还顺藤摸瓜,将京中不少与慕容丞相交好的官员给参奏了,且证据确凿。
可丞相府竟然一点儿动作都没有,照旧在府中称病。
这可不像老狐狸素来记仇的作风。
韦中尉就赶紧提醒女儿,让她在宫中看着点儿丞相的人,尤其是何丽仪,最好将对方的宠爱给抢过来。
韦才人对此颇为无奈:自从贵妃小产之事,她被慕容燕狠狠中伤了一把,陛下就命人撤了她的牌子,直到近日立夏才放回去。而且后宫中前有洛宝林娇蛮,后有何丽仪扮弱,前朝政务纷沓而来,陛下对妃嫔的时间就更少。
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下见有情况,韦才人就精神了不少。
沈知姁从善如流地应下,随后就示意送客。
韦才人顺势起身告退,琢磨着回去写信告诉韦中尉。
*
临出门前,沈知姁脚步一顿:“将那一对紫水晶耳坠拿来。”
等到沈知姁到达朝阳殿时,元子带着笑迎出来:“贵妃娘娘您来了,陛下正有些不舒服。”
“陛下近日都是林太医诊断的,那快去太医院请林太医,再让林太医选些太医协助。”沈知姁明白元子的意思,当下就按照尉鸣鹤的计划行事:“再宣何丽仪过来侍疾。”
“你去一趟颐寿宫,将后宫之事都交托给太皇太后和宜婕妤。”
元子郑重应下。
沈知姁进了寝殿,看到尉鸣鹤手捧奏章,十分闲适地卧在龙榻上。
“瞧陛下的情况,似乎胜券在握?”沈知姁蹙起细眉,杏眸中满是担忧。
她将柔荑轻抚心口,尾音略颤:“臣妾听到昌王行事如此嚣张,只觉得心中直打鼓儿。”
“阿姁莫怕。”尉鸣鹤见状,容色温柔地起身,将奏章递到沈知姁手上:“你且看看这个,是喜公公从宁州递来的奏折。”
沈知姁低首一看,上头写明了昌王此次扶棺所带的护卫数量,还有后头悄悄跟着的士兵数目,再有就是平郡王封地潜藏的兵力。
“明面上是三千护卫与两千士兵。”尉鸣鹤眼底含了几分冷冽,适才柔和的笑意化为阴沉:“可是后头零零散散跟着几万的士兵,更有几座沿途的州府为其遮掩。”
“要是朕事先不知情,等到了宁州,昌王骤然发难,加上丞相里应外合,朕手边无人可用,的确很有可能谋逆成功。”
“陛下的意思是,丞相手中也有兵马?”沈知姁先是容色欣喜,旋即就微微一白。
提及此事,尉鸣鹤亦蹙眉,沉声道:“京郊大营。”
若非夜影卫捕捉到丞相府的动作,再加上瑜才人父亲因遭受丞相打压,不堪重负,主动投靠、告知慕容一族部分辛秘……
他恐怕还不知道,京郊大营副统领与慕容丞相的母亲是手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