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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并不求荣华利禄的沈知姁,尉鸣鹤的一颗帝心渐渐柔软起来,将到嘴边的话语吞下,狭长的凤眸微微弯起:罢了,他也不提示了,到时候就当给阿姁一个惊喜吧。
完全听懂尉鸣鹤暗示的沈知姁微微抿唇,止住唇角的笑容,维持着平静认真的神色,心中转过新的思量:
既然年节要给她晋位,那她回去可要仔细想一想,如何给自己这次晋位加一加分量……
“好了,不说了,咱们去用膳。”尉鸣鹤见沈知姁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猜到她是饿了,立刻起身吩咐传膳。
沈知姁在用膳前后,都没看到司寝局张总管的身影,就猜到尉鸣鹤今日要自己侍寝。
做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心理准备,沈知姁此时心情还算轻松,一切流程都和从前侍寝一样。
等用完膳沐浴时,尉鸣鹤又想起来一个无关紧要的
小事情。
出来后,他带着热蒙蒙的水雾气,对沈知姁说道:“近日,沈府可有给你送信?”
大定后宫对于妃嫔还是颇为宽容的,准许每月来往家书一次,二品九嫔以上或有孕妃嫔,可以在大年初二召见自己的母亲姐妹。
而像丞相父女那样频繁的消息递送,多是通过口信,用钱送进来的。
“臣妾和大伯他们家并不熟,与其他亲戚更是关系平平。”沈知姁想起来上次被她报复的大伯,一双杏眼无辜地眨了眨:“他们好端端地给臣妾送信做什么?”
尉鸣鹤犹豫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你的大伯前两日欠了赌坊巨额赌债,被打断了左腿,不能再做官。”
“而且他还涉收受贿赂、挪用公款、在奏折中胡言乱语的罪状,所以朕已经下旨,将他抄家打入天牢服刑。”
沈知姁脸上一派惊诧之色,心中却是清楚:沈庆生性贪财好赌,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来钱的途径。
唔,这最后一个罪状,还是她借着沈庆的手,冒用慕容丞相的名儿做的呢。
“朕是怕,沈府利用你信息不通这一点,哄骗你来为他求情保留官职。”尉鸣鹤放缓了语气,目光密密地落在沈知姁面上。
“即便臣妾收到了这样的信,也不会为他们求情的。”沈知姁理所应当地说道:“陛下这样圣明贤能,哪里会无缘无故就撤职抄家?定是他们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说到此处,沈知姁露出想起自己父兄的愧疚之色,眸光闪了闪,又漾起清清盈盈的水光:“而且臣妾经过教训,不论是身为妃嫔,还是身为沈知姁,永远都会相信陛下,相信阿鹤。”
她微微向前,盖着的锦被的滑落,露出女郎纤薄好看的肩颈。
精致的锁骨在烛光的笼照下,蒙上了一层珍珠般柔润的光泽,和流云般的乌黛青丝想辉映。
美得让尉鸣鹤心惊与着迷。
“臣妾说过,不愿让陛下有第二次为难,就定会用下半生来证明。”
沈知姁的嗓音覆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还有一种永不变更的坚定之感。
“朕对阿姁说过的话,也不会更改。”尉鸣鹤的鼻尖萦绕着浅浅的清香,眼瞳缓缓放大,胸腔处像有狸奴在蹦跳。
他深深望着沈知姁,一向冷冽的凤眸中映着美人影儿,满是柔和朦胧之色。
沈知姁轻轻环住尉鸣鹤的颈脖,感受着尉鸣鹤渐渐急促的吐息,粉面含着晚霞一样动人的羞意,娇怯动人。
唯独眼底留着一分清明。
*
沈知姁醒来后,望着帷帐顶端的九龙戏珠图案微微发愣。
身畔早已无人,而寝殿内一片安静,只有炭炉中传来轻微的“噼啪”声。
她缓缓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腰,伸手挑起一点儿纱帘,漫不经心地扫过夜漏。
一瞬后,沈知姁又将目光挪回来,颇为震惊地看着时辰。
竟然还有半刻钟就到午时了!
芜荑耳朵尖,听到一点儿动静,立刻就进来查看。
“娘娘放心,这是陛下亲口允诺,让您就在龙榻上歇息着,还叫奴婢们别打扰您。”芜荑一边帮沈知姁洗漱更衣,一边轻声解释。
解释着解释着,芜荑就想起昨夜到半夜才叫了水。
她脸上有点羞红,又很欣慰地看着沈知姁——自从娘娘和她坦白目的之后,她就寻了好几本话本子看。
话本子上都说了,那些个做反面人物的妃子,都是通过床笫将那些个皇帝给掌控住。
娘娘虽然既不是反面人物,也没有妖媚放荡的气质,可走的路数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