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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识大体与懂分寸,整个后宫中,也只有阿姁了。
沈知姁将空了的碗盏端走,又给尉鸣鹤拿来柔软的引枕与小盖被。
她笑吟吟道:“今日的宴席都没出岔子,陛下可以好生休息了。”
说起宴席,尉鸣鹤就想起负责筹办的殿中省。
“殿中省这差事办的不错。”尉鸣鹤眼中渐渐涌起困意,口吻随意许多:“你同太皇太后说一声,商量着嘉奖下去就好。”
沈知姁甜丝丝应了:这样一来,宋尚宫的暂代总管一职总算能转正了。
她动作轻柔地将盖被给尉鸣鹤盖上,旋即就轻手轻脚地离开,去廊下抱着牛乳团读话本子,顺便揣摩罗郡王妃的所求。
罗郡王妃身为皇室宗亲,自家夫君又有封地,究竟是要通过她向尉鸣鹤求什么呢?
对罗郡王妃来说,肯定是要紧而自己并不能解决的事情,并且能求得尉鸣鹤帮助是最佳……
沈知姁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由得发散。
是受到了旁的宗亲刁难,还是罗郡王的封地出了问题?
亦或是,为了自己的家事?
等到第二日到颐寿宫再见罗郡王妃时,沈知姁总算知道了罗郡王妃的所求。
“臣妇恳请太皇太后与沈昭仪垂怜,帮臣妇儿子择一位贵女佳媳。”罗郡王妃起身行礼,嗓音略有哽咽,温和的眼中更是盈满泪意。
可见她为世子的婚事的确操心许多。
沈知姁当然不能受罗郡王妃的大礼,当即就上前,将行礼行到一半的罗郡王妃扶起:“郡王妃快起。”
太皇太后对罗郡王妃的话没露出意外神色,应当是早就有所猜测。
她看了看神色惊慌的沈知姁,对罗郡王妃笑道:“不过是小辈的姻亲之事,哪里值得行这么大的礼?还给哀家与昭仪送那么贵重的东西。”
罗郡王妃给颐寿宫备了一整盒的百年人参,承恩公府上也有备重礼。
可以说在钱财上很是大方用心的了。
“臣妇就这一个儿子,偏生来可怜多舛,还在婚事上难以圆满。”罗郡王妃这回不行大礼,行了蹲礼,眼中是明晃晃的哀伤与恳求:“太皇太后应也知道罗郡王府的窘境。”
闻言,太皇太后略沉默了一瞬。
沈知姁收手起身,站到太皇太后的身边:现在这样的场景,是没有她说话的资格的。
“唉,哀家何尝不知道你这些年来的辛劳与苦心?”半晌后,太皇太后长长一叹,对罗郡王妃婉转了口气:“只是你既然要哀家与皇帝指婚,总要将世子带来给哀家过过眼罢?”
“让哀家知道世子的品性,能指得更适合些。”
罗郡王妃听罢,含泪笑起,由蹲改叩首,谢过太皇太后的恩。
太皇太后挥手让她起身,赏赐了些金银珠宝,就让沈知姁送罗郡王妃出宫。
在出宫的路上,罗郡王妃握住沈知姁的手,低声问道:“臣妇昨日听闻,陛下在太和殿设宴,是从昭仪的瑶池殿走的。”
“宴饮完后,陛下又直接回了昭仪身边午憩——想来陛下与昭仪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的一对儿。”
沈知姁心中微动,杏眸轻眨,微微抿唇,是略有羞涩的模样:“郡王妃的消息灵通。”
“昭仪莫怪臣妇有意打听,是臣妇想起了自己与郡王的相知相许。”罗郡王妃笑容带蜜,却泛着一股苦涩:“臣妇虽家中阔绰,可只是商贾出身,上不得台面。”
“郡王当年已经订了亲,是安国公府的嫡女,身份比臣妇高贵了不知多少倍,还能帮助罗郡王府延续荣光。”
“可郡王为了我,生生退了这门婚事。”
“现下罗郡王府风光平平,等世子继任时,就要变作三品县王了。”
说到此处,沈知姁已然明白罗郡王妃的目的:她打量着沈知姁年纪轻,想以自己的爱情故事打动沈知姁,再到最后,将自己的目的缓缓道出,请求沈知姁的帮助。
罗郡王妃想为世子找一个出身显贵的贵女,好延续罗郡王的爵位。
偏世子的硬件条件不太行,所以就打主意打到了赐婚上。
沈知姁心中琢磨过来,面上配合地叹气一声,安慰罗郡王妃:“郡王妃莫急,只要世子将来立功,或是有一门极好的婚事,这郡王府照旧能延续下去。”
罗郡王妃顺势收了眼泪,问起沈知姁对自己送的礼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