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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是个巨大的惊喜。
“白公公是入宫后才侍奉昭仪的,可能不知,这白玉响铃簪虽是昭仪带入宫中的,却是陛下所赠。”白青看了眼簪子的底部,就知晓不对劲之处:“是陛下在宫中元宵节时得来的头彩,由司珍局打造,胜在精妙巧思。”
“外头的首饰铺子近些年流行仿制宫中样式,但仿得再像,都不会像昭仪的这枚白玉响铃簪一样,有司珍局的宫印。”
白青万万想不到,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压箱底且材质平平的一枚簪子,竟出自陛下之手!
偷卖御赐之物,这可不是打不打板子的问题了,这是性命保不保得住的问题!
白青这下不跪了,整个人都伏在地上磕头,真心实意地哭求沈知姁的原谅。
殿内一片聒噪的哭泣躁响。
“让杜仲找人来,将白青拖到院子里,令所有人都来看着。”沈知姁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做了决断。
这正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呢。
抿完茶,沈知姁略眨眨眼,带着一丝伤心与元子说话:“此事涉及陛下,恐怕还与宫外有所牵连,本宫不好擅自处置,请公公同陛下说一声,让陛下给本宫支个主意。”
“奴才省得。”元子也想到其中利害,站起身,口中宽慰:“这等刁奴一贯心黑,娘娘不必因此怪责自身,陛下也定不会怪罪娘娘。”
“娘娘且将这刁奴打一遍板子,奴才这就去请示陛下。”
杜仲近日通过了芜荑的观察审核,十分有干劲,带着两个大力宦官,三下五除二就将口中大声哀求的白青拖到庭院中,放在专打板子的长凳上。
小丁子察言观色,主动躺到了旁边的长凳上。
被要求围观的宫人们见状就是一默,胆小些的更是心中害怕得直打鼓:昭仪素性和善,他们几乎都忘了,身为一宫主位,昭仪是有职权对奴才处以刑罚的。
这样一看,先前那些个偷懒的宫人,只被降了职位、罚了份例,真是昭仪开恩了。
沈知姁站在廊下,下巴微抬,眸光平静地在宫人们脸上转了一圈,注意到茯苓格外苍白的神色。
她抿唇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将白青与小丁子的罪行简单道来,再行判决:“依据宫规,白青行五十大板,小丁子行二十大板。”
宫人们听后,忍不住悄悄去看沈知姁,见沈知姁姿仪端庄、容色和静,眉目间是从前未有的沉稳威色,心中就莫名一阵紧张,对沈知姁愈发恭敬起来。
他们心中对沈知姁的判决倒无异议:私吞主子库房、造假登记册子,天爷呀,这罪名他们是想破脑袋都难以想到的,更别说大胆去做了!
就算今日沈昭仪一怒之下将这二人打死,旁人也会赞同。
这几十大板听上去多,可实际上还是有四分活路的,只要你自己身子骨硬朗、撑过去就行。
阿弥陀佛,他们真是跟了个施威亦存良善的好主子。
因为老实做事而被赏赐过的宫人心中更是这样念佛。
“行刑。”沈知姁眼风一扫,口中轻飘飘吐出二字。
大力宦官举起了手中的板子,状似十分大力地打下——他们适才已经得到白苓姑娘的提醒,要那种看似用力、实则并不会伤及五脏六腑的打板子手法。
沈知姁还要白青来指认与还钱呢。
小丁子嘛,算他反水有功,不至于要他半条命。
“啪——”
木板子狠狠打到人身上,声音并不响,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沉闷低声。
一旦听到,就像小钢珠落到耳朵里,难受而无法忽视。
下一瞬,沉闷的板子声就被白青凄厉的叫声给覆盖住。
白青入宫二十年都是顺顺当当的,来瑶池殿后更是贪着享受,事情都交给徒弟去办,养得身体都娇气起来。
此时受了三下板子,白青就觉得疼的不行,四肢忍不住地扭动蜷缩,身体中的五脏六腑好似要移位。
他在极痛中勉强睁开一点眼睛,正看到往后缩去的茯苓。
“娘娘!娘娘!奴才愿意将功折罪,检举瑶池殿心怀不忠之人和宫中其余敛财贪墨之人!”事关性命,白青也顾不得茯苓对他的保证与警告,大嚷着想因揭发有功而获得减刑。
沈知姁满意一笑:“先行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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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尉鸣鹤难得早早就批完了要紧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