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第9页)
原本家中都是不打算让她们入宫的。
“吴良仪的性子比我想的要刚直许多。”沈知姁柳眉微敛,低声道:“再加上,她对尉鸣鹤的感情并不深……”
吴良仪已经对尉鸣鹤失望了。
“今晚不是吴统领值班。”沈知姁想起自己手上拿到的御林军值守单子:“你去联系仲侍卫,让他和吴统领换个班。”
仲侍卫就是沈厉先前的手下,帮着沈知姁做了几回巡逻事宜后,就彻底投向了瑶池殿。
今日吴良仪受了委屈,怎么能不和自己的哥哥好好诉说一番呢?
芜荑郑重应下。
等到回了瑶池殿,青葙就将韩栖云的信递来。
信上说,粟州刺史已经成功捉住,正押着对方快马回京,大约五月中旬就
能回来。
沈知姁心中明白:等到那时候,尉鸣鹤就要对丞相一党下死手了。
然后再过半月,丞相对尉鸣鹤所下的相克药物就要“生效”,是藩王预备谋反之时。
“去备纸笔,本宫要给华信公主写信。”沈知姁容色肃正几分,准备用密语,给自己的父兄传递去最重要、最关键的消息——昌王会和北疆边陲的土藩勾结。
这是沈家翻身的机会。
信封中,沈知姁附上了这段时日积攒的银票。
自她和父兄有书信往来后,便知华信公主对沈家多有照顾,凡有书信,皆是让人悄悄送到,不曾有多余动作。
为表谢意,沈知姁亦怀着感念之心,给华信公主长书一封,并带了一箱金银项圈、亲手做的襁褓肚兜之物相赠,还放了两张从诸葛院判那儿拿来的保养方子。
太皇太后瞧见后颇为动容:“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实心眼儿的好孩子,惦记着华信呢。”
“哀家也正打算给华信送些东西,立刻就吩咐他们快马送去——算算日子,能在华信生产前后到。”
沈知姁面上挂着甜笑:“臣妾都是和太皇太后您学的。”
“好孩子。”太皇太后目光愈发柔和,再赞一句后便凝了神色:“皇帝上回来,和哀家略提了提计划,哀家也就和宜婕妤说了,放宽了对后宫的管辖。”
“果然混进来不少虫子、苍蝇。”
“哀家想了想,就说苦夏称病,让宜婕妤侍奉身边。”太皇太后鬓角的头发已经微微发白,喟叹道:“哀家仍旧记得,皇帝登基那一日,命昌王速到北疆封地时,昌王眼底的那一抹异样。”
“而后不久,昌王的外祖家霍家就自请协助镇守北疆……想来从那时候起,他们就野心勃勃。”
若说先帝后宫中,皇贵妃冯氏是第一等不安分的人,那昌王生母霍昭仪就是那第二位,成天翻来覆去地挑唆旁人,故而即便出身不俗、生了皇子也只是个二品昭仪。
当时德妃的位置可空着呢,但先帝打死都不愿意抬举霍昭仪。
“哀家老了,这些日子感觉愈发困倦。”太皇太后低声道:“小姁,你告诉皇帝,承恩公府必定会权力支持他。”
沈知姁微微颔首:“您放心,我一定告知陛下。”
*
五月中旬,粟州刺史被压入天牢。
两日后,几乎所有和粟州刺史交好的官员都得到了清算,基本上都得到了“停职受调查”的待遇。
有心人算了算,这其中大部分的人都和丞相有关系,不是共事过的同僚,就是底下门生,还有的有姻亲关系……
正好尉鸣鹤这几日龙体安康,在朝堂上大动肝火,命靖文侯、太傅、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领头,彻查此事。
恰恰好漏过了慕容丞相。
朝堂上诸位大臣神色各异。
慕容丞相面色沉稳,目光扫过尉鸣鹤容色焕发的俊颜,面上露出几分羞愧之色,上前请辞,只说自己身为百官之首,不能约束,请陛下降罪。
当即就有臣子上前说情,说丞相日理万机,出事的都是各部官员,还有不少地方官员,难免顾及不到。
韦中尉第一时间跳出来:“陛下前段时间龙体有恙,依旧夙兴夜寐、勤恳朝政,将一切政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慕容丞相再怎么忙碌,能和陛下比肩?”
一轮争吵顿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