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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取些赏赐,托诸葛院判送去。”
现在诸葛院判已经成了范院使的至交好友。
她预备请诸葛院判拉拢范院使,顺便探寻一下范院使对尉鸣鹤略有诡异的态度——除了臣子对皇帝的尊敬,更多了几分害怕。
沈知姁有些好奇。
而等回到瑶池殿后,现在专门盯梢的小岑子递来消息,说从前朝阳殿偷偷联系外面的人照常传递了消息,又说冷宫中慕容燕使了重金请人给洛宝林、何丽仪递话。
“不过,宜婕妤的动作极迅速,娘娘半个时辰前刚请托,一刻钟后紫薇姑娘就手持太皇太后的懿旨,令后宫妃嫔为陛下祈福,无事不得外出。”小岑子将最新进展道来。
“好,找人专盯着冷宫,再按照本宫的吩咐,隔几天传一道消息去。”沈知姁目光凝定,顺手赏了小岑子银钱。
最后,沈知姁进了寝殿,拿出锦鲤玉佩,在窗沿轻敲两下。
玉鸣声中,有两道影子似的人悄悄出现。
他们没有唤“贵妃娘娘”,而是如在定国公府时一样,只唤“小姐”。
“这半年来,辛苦你们。”沈知姁目光温和,让芜荑去准备银票荷包,并不自称本宫,而是像从前在府中一样:“我代替我父兄,感谢你们对沈家的支持。”
“国公和世子对咱们和父母极好,人总是要报恩的。”玖拾从前是沈知全院中的小厮,话多活泼:“而且小姐当时给了咱们选择,入军营为国效力,是咱们做出的决定。”
“现在入了夜影卫,虽说有时任务危险,可报酬极高,等三五年后,在京城置办一个小院子绰绰有余。”
玖拾抚了抚身上代表夜影卫的鹰鸟纹:“小姐不必愧疚,咱们是定国公府出来的人,只会些拳脚功夫,也不愿给别人家看家护院,能养活自己的活计并不多——要不是去武馆做事,就是随着镖局出镖。”
不论哪一样,赚得都比夜影卫少多了。而且一同进军营的弟兄们,即便没进夜影卫,现在最差的也混上伍长了,大小是个军官呢。
芜荑进来,将两个沙包大的荷包递上。
见两人要推却,沈知姁只含笑:“父兄自小教育我,要奖酬到位——我想请两位做的事略有危险,你们若不收下,我如何再见父兄呢?”
这话隐约透露了沈厉和沈知全有机会再回京城。
玖拾两人都面露激动之色,不再推辞,而是接过荷包,异口同声地询问道:“不知小姐要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你们分开行动。”沈知姁沉吟片刻,容色染上几分慎重:“一位去探听丞相府和中尉府的动静,并不需要探听情报,只需要观察有无那等性格懦弱、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
“若是有,就以夜影卫的身份……挑拨离间。”
当初,慕容氏和韦氏就是收买了大伯沈庆,才那么轻易地撬开了定国公府的口子。
现在她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一人,要去朝阳殿。”沈知姁眸光微暗:“借口保护陛下,将陛下的所有计划与打算都告诉我。”
计划行进到现下的地步,她不能再随侍尉鸣鹤身旁,对其接下来的部署和计划就会不大了解。
沈知姁现在急需一双在尉鸣鹤旁边的眼睛。
玖拾与玖一二人对视一眼,迅速地做好了分工:玖拾去宫外,玖一则留在朝阳殿。
随后,两人道了一句“每日亥时和子时交替之时来见小姐”后,便脚尖一点,融入了皇宫的阴影处。
芜荑被夜影卫的本事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后才回过神来,拍着胸口道:“奴婢还记得在定国公府时,他俩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习武小厮,谁知道在夜影司待了半年多,竟然和脱胎换骨了一样。”
“毕竟是尉鸣鹤耗尽心血设立的司衙。”沈知姁摩挲着手中的锦鲤玉佩,恍然想起前世喜公公死后,督公韩栖云造鱼形玉佩,以为号令。
“各处都警醒着些,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来。”沈知姁回首对芜荑一笑:“尤其是你和杜仲,这几日可要将气势给练起来。”
顶多三日,丞相确定了“尉鸣鹤病重”的消息,就会按捺不住动静。
*
三日后,丞相府。
“朝堂上已经有不少臣子发觉,这陛下的朱批有问题了吧?”慕容丞相微微眯起眼睛,翻看着今日分发下来的奏折——天子有恙,三日不曾上朝,他身为百官之首,定然要关心一二。
朱批上不过简单一句“丞相关心,朕知之,不过风寒小病,将养几日”。
但是慕容丞相发觉,奏章的字迹虽和往日朱批极为相似,但是在方正字的笔画上,会更圆润些。
偷偷召了擅辨别字迹的幕僚,果然得出这并非天子字迹的结论。
再听宫中朝阳殿宫人、林太医与何丽仪三方传出来的消息,都说尉鸣鹤情况不太好,服食相克的药物一个多月,骤然发作,只能靠着参汤与参片强行振作精神,也不曾见尉鸣鹤批阅过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