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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管则说当时忙于陛下吩咐的重修旧殿舍之事,脱不开身,就让手下两个小宦官去跟着查验,谁知竟然犯下大错——云总管随着奴才一块来的,现在正跪在外头请罪。”
“那、那两个小宦官呢?他们怎么说”韦将军越听越心急,忍不住插嘴询问。
闫公公看了眼尉鸣鹤,方对韦将军慢悠悠道:“有一个在一月前染了重风寒,挪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还有个之前帮着分份例的老宦官贪份例,被打发到了浣衣局做事,三日前因过于劳累死了。”
韦将军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没了跳动。
将要昏倒时,福如海来报宫外喜公公的消息:黄院判今夜去酒肆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失足跌进护城河里淹死了。
这给了韦将军致命一击。
他双拳在地上重重一锤,随后双肩一耸,竟硬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现在似乎无人能证明将军清白了。”尉鸣鹤口吻遗憾,眼中含笑。
不过这笑意是对慕容氏干净利落的行动感到怒极的笑。
尉鸣鹤看了眼还在吐血的韦将军,大发慈悲般地问道:“将军可还有什么要与朕说的么?”
“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只要陛下相信臣的清白,臣虽死而无憾!”韦将军想着自己一族岌岌可危的脑袋,硬撑着直起身子,将嘴唇和下巴上的鲜血一抹,重重叩首:“臣还有一事要请奏——如今朝野上下作风不正、有老贼结党营私,侵吞国帑、滥用权力。臣觉得,陛下应当设立一个只听命于陛下的
机关,用以监察百官,杜绝朝廷党派之风气!”
韦将军这话转折格外生硬,不过将其诚意表达了出来:除了交出军权外,他还愿意在朝堂上提出重设夜影卫之事,做出头鸟、马前卒硬刚慕容丞相,吸引仇恨和注意力。
“将军比朕想的要忠心多了。”尉鸣鹤似笑非笑地盯着韦将军:“不但忠心,而且消息也灵通。”
韦将军眼下口中的血腥气,不敢对上尉鸣鹤的眼神,于是重新叩首下去,再表自己的忠诚。
他心中涌起苦涩之意:长女说得对,在领导韦氏上,自己远远不如父亲,这样退下来,至少能保全全族。
尉鸣鹤起身,拿起韦将军置于身前的虎符,放在手中把玩。
“虎威将军韦氏,用人不察,未能识破王氏有意图谋害天子之意。”他凤眸挑起,用淡然的口吻为此事下了定论:“朕念及其颇有战功、卫国赤诚,剥其二品虎威将军之职,贬为五品中尉。”
“其女韦容华,同样识人不清,为争宠急功近利,降为七品宝林,迁居冷霜馆。”
第35章机会(捉)现在正是扶持自己人的好时……
韦将军的脊背随着尉鸣鹤的话语渐渐弯下。
听到最后,他知晓韦氏一族的性命无碍,自己和嫡女虽遭到贬谪,但尚有重新往上爬的可能。
只是付出的代价,是两万虎威军。
“咳咳。”韦将军轻咳两声,死死抑住唇边泛起的血沫,叩首谢恩,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微臣谢陛下宽仁,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看着手中安静躺着的虎符,尉鸣鹤瞧韦将军都顺眼了不少:“朕自然相信爱卿的忠心,只希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否则别怪他旧事重提,以“意图谋害天子”之名灭韦氏满门。
见韦将军站起时险些跌倒,还有那一张因沾了血迹显得越发凶狠、神情却颓然虚弱的滑稽面庞,尉鸣鹤轻咳一声:“爱卿入宫辛苦,朕让人将朝阳殿旁边的鸿栖阁收拾出来,请爱卿小住一晚。”
也是有些事情需要验证,要确保韦氏没在其中推波助澜。
韦将军离去后,尉鸣鹤看向闫公公:“将他身上殿中省总管的服制剥去,你负责亲自审他。”
真以为那皇命做借口,再将锅甩给底下人就能躲过一劫了?
去尚刑局里做梦吧。
尤其云总管还是尉鸣鹤亲自提拔的人,结果却和慕容氏有所联系。
尉鸣鹤觉得自己像被慕容氏在无形之中扇了一个巴掌,凤眸中的光愈发冷戾。
“是,陛下。”闫公公眼中闪烁着兴奋,出了御书房后,就搓着手往云总管那走。
近日尚刑局审问的都是小鱼小虾,很久没有审过有名有姓的人了。
待闫公公离开后,尉鸣鹤扫了眼福如海。
“陛下,喜公公说他还在查着,莫约一个时辰后前来觐见。”福如海立刻将喜公公的话道来。
尉鸣鹤颔首,走到窗边,推开窗准备吹点风,顺便盘算能从白果香之事中得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