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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还在那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nbsp;nbsp;nbsp;nbsp;事到如今，他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辩解眼前的的场景，谁会去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去祭拜一个与自己无缘无故的死人？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他之前不通智慧，也不通人情。

nbsp;nbsp;nbsp;nbsp;无法解释。

nbsp;nbsp;nbsp;nbsp;沈朝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血腥气，但他的舌尖应该还没有被自己咬破。

nbsp;nbsp;nbsp;nbsp;两人就这么怪异而痛苦地沉默了十几秒，沈朝才勉强有气力站起身。

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nbsp;nbsp;nbsp;nbsp;沈朝站起身，地上的文件纸张便很显眼，大咧咧摆在地上，宴雪然瞄了一眼，眼神继续回到沈朝脸上。

nbsp;nbsp;nbsp;nbsp;眼前人的表情，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而红肿的眼圈，看向他眼神里若有似无的厌恨，则更躲不过他的眼。

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一把揪住，揪得他喘不过气，而喉咙也好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嗬嗬”的大口呼吸声。

nbsp;nbsp;nbsp;nbsp;“沈朝”，他叫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感情，乃至出口的一刹那他连表情都不住扭曲了，“沈朝。”

nbsp;nbsp;nbsp;nbsp;沈朝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他被男人高大身影笼住，别开眼，指关节忍不住发抖。

nbsp;nbsp;nbsp;nbsp;是怕、是恨？已经说不清，沈朝觉得格外疲倦，甚至想一了百了，回到最初的来自母亲的羊水里。

nbsp;nbsp;nbsp;nbsp;但沉默不能作为答案，宴雪然上前一步，逼得更近，沈朝简直能听到男人的呼吸，那么响，那么粗，像压抑着强烈的痛苦。

nbsp;nbsp;nbsp;nbsp;“沈朝。”宴雪然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你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沈朝身体止不住地颤着，鼻尖嗅到的血腥气，变得更加浓重，还有来自对方身上的冷香，以及手里拿着的那束花传来的甜美芬香，杂糅在一起，甜腻的阴森的，令人作呕。

nbsp;nbsp;nbsp;nbsp;他后退一步，胃开始痛起来。

nbsp;nbsp;nbsp;nbsp;眼前的男人因为这退后一步脸色变得更加扭曲，他一个大步迈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青年肩膀，狰狞面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沈朝肩膀被掐的很疼，胃更是抽痛不止，眼前人带给他的恶心，还有即将要被发现的惊惧，让沈朝忍不住干呕。

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赤红着眼，手掌移上青年脖颈，虚虚地握住。

nbsp;nbsp;nbsp;nbsp;男人的手掌宽大，手冰凉，摸上沈朝脖颈的一瞬间，他就忍不住干呕一下。

nbsp;nbsp;nbsp;nbsp;沈朝忍无可忍，宴雪然是想掐死他？因为他死了一次还不够，这一次还不放过？

nbsp;nbsp;nbsp;nbsp;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抬手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再怎么也是个成年男人，宴雪然毫无防备，脸颊被扇到歪斜，嘴角渗出血丝。

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放开我！”

nbsp;nbsp;nbsp;nbsp;挨了这一下，男人终于恢复了点理智，宴雪然松开手掌，身形摇摇欲坠。

nbsp;nbsp;nbsp;nbsp;他盯着手心看，上面触感温热，分明残留着刚刚被扼住脖颈人身上的体温。

nbsp;nbsp;nbsp;nbsp;一个从未想过的猜想忽然充斥在他心间，宴雪然简直思考不了太多，脑中翻来覆去都被这个可怕的猜想覆盖。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不是就是，沈朝？

nbsp;nbsp;nbsp;nbsp;他艰难地抬头看向眼前的青年，柔软黑发被风吹动，皎白的脸，晕红的眼睛和鼻尖，还有那几欲对他恨之入骨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你是谁？”他轻轻发问，像在问自己，但很快他又否定掉了，“楚朝，沈朝？”

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你在发什么疯？”沈朝把高领毛衣往下扯了扯，他实在呼吸不过来了，浑身也出了层薄汗，热得出奇。

nbsp;nbsp;nbsp;nbsp;宴雪然不自禁屏住呼吸，伸手想要触碰眼前人，但沈朝厌恶躲过：“你来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没有前言，直接开门入山，沈朝说：“你怎么没死呢？”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不，沈朝也不想否认，转过弯来，意识到该害怕的人一直都不该是他。

nbsp;nbsp;nbsp;nbsp;他要恨死了，简直是看到这张脸提到这个人的名字骨缝都要渗出疼痛的地步。

nbsp;nbsp;nbsp;nbsp;之前的那些前尘旧事，明明自己那么想放下，可是一接触到这些人，心里还是难以自抑地翻腾起恶意——

nbsp;nbsp;nbsp;nbsp;凭什么死的是他？

nbsp;nbsp;nbsp;nbsp;“朝、朝朝？”宴雪然听不见眼前人在说什么，只看到那张脸上嘴巴开开合合，在同他说话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男人的眼神，贪婪地搜刮过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是沈朝吗？还是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他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宴雪然完全忘却了所有旧事。

nbsp;nbsp;nbsp;nbsp;眼神黏在青年脸上，宴雪然喉结滚动，又想伸出手无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