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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一袋杂牌卫生巾要8块钱,还是黄乐乐她妈算了成本价给她,又问她要不要拿块红糖回去泡水喝。
苏尧挺幸运,她没有痛经的毛病。来月经时,第一天稍显虚弱,后几天又生龙活虎。
她知道自己正式进入青春期后,打了电话给妈妈,和她汇报消息。彼时,她还没想过一个月要多出几包卫生巾的支出,是第二个月生活费到手后,惊觉钱可能要不够用。
于是,小心翼翼地打了电话问爸妈,能不能多给一点。
她爸说,“一个月七百还不够?别的孩子有你这个条件吗?爹妈不在身边管着,多少人羡慕你呢!”
十四岁的苏尧哭了。
她妈在电话那头不说话,过了半个月,才给她多加了50元的卫生巾经费。50元啊,撇去卫生巾的费用,想去批发市场买两条替换穿的小背心,捉襟见肘。
现在,她妈居然这么主动提?
苏尧笑了,她觉得讽刺。
她没生气,慢吞吞开口,“妈,你还挺好的。”
过去的苏尧会说“妈,你最好”。
电话那头出现了一刻凝滞。
“哈哈,妈当然爱你,”母亲强笑两声,“当妈的哪有不爱女儿的呢?你是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苏尧“嗯”了声。
她从这通电话里得出结论,父母根本不知道苏家住进了两个‘成年男人’的事,街坊邻居们都没和他们说。
她懒得提醒。
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生气,愤怒家里进了莫名其妙的、他们不认识的人。更会质疑她哪里认识的男人?后续的麻烦太多。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以她对父母的了解,他们可能得半年后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苏尧:“还有没有别的事?我困了。想睡觉。”
电话打断了苏尧的作息,平时这个点她都已经收拾收拾上床,准备睡觉了。
“……”
不留反应机会,苏尧挂了电话。
她没有太多情绪起伏,收拾了该收拾的东西,上床。
翌日,军训第三天。
上午训练,下午3班代表初一新生打军体拳,告别短暂的初中入学军训。
苏尧按部就班地跟着班级节奏练完,没去刻意观察吴葶葶看着带领的邬筱、孙浩时露出的微妙表情。等校领导在台上为初一新生们锻炼出自己的意志力表示满意,宣布今年军训结束后,解散离场。
周忱瓷:“尧尧,一块走!”
军
训结束得早,下午第三节课还没结束,才下午四点。
苏尧和周忱瓷半途分别,步行回家。
她扫了眼时间,还没到五点半。
苏尧不想让上辈子忽如其来的青春期发育再成为尴尬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她要用更健康、更明亮的经历覆盖。
算上昨晚接的日结单子,钱足够了。
于是,揽上‘钟和熹’的腰,坐上自行车后座,前往批发市场。
再见服装店老板,老板惊讶地看着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小美女,和你哥哥又来啦?”
高春花看着穿着一中校服的小姑娘,觉得几日没见,她长得更讨喜漂亮了——大眼睛忽闪忽闪,还梳了个丸子头,要不是季节不对,真像是年画娃娃。
“要买些什么呀?”
英俊好看的成年人安静地推了推妹妹的肩膀,把女孩推进服装店,低垂眼睫毛,轻声说:“姐,帮我妹妹挑一些女孩子穿的衣服。”
高春花懂了。
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神情柔软地牵了小姑娘的手,小声问:“来买小背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