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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回玉拢了拢外套,旁边陈弛忽然说:“呃,我也要走了。”
他扭头,见陈术已经走到面前,谁也没看就看着他:“我带陈弛去医院,你呢?”
路回玉莫名,但懒得理他,一个字没说,又慢慢转开脸。
陈术却笑了起来。
陈弛:“……”
他有点凝固住了。
陈术只喜欢男的,在他们家早就是公开的事,仔细想想,他好像就偏好路回玉这种长得好看,看着乖,但实际上很有脾气的类型。
恍惚地跟着陈术上车,在对方没一点不好意思地让他推路回玉微信时。
陈弛舒一口气,对着刚刚关系有所缓和的大哥道:“你还是去死吧。”
路回玉不多时也坐上了回程的车,陆应深在旁边拿着手机,他则撑脸望着窗外。
昏黄的路灯一盏盏后退,路面一截是亮的一截又很暗,让他想起原来的世界,在被丢到山村一年后又被接回去时,他在车上看到的,也是这幅景象。
他那个亲生父亲没说谎,他得了癌症确实快死了,所以他要奴役从没使唤过的亲生儿子,让十一岁的他负担整个家庭,并且在病床前尽孝,老老实实照顾自己。
十一岁之前他确实过得太安逸,直到那时,他才体会到在资源匮乏和暴力压迫的情况下,生活会变得有多艰难。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但第二天还是睁开了眼。
他的生命竟能那么顽强。
他好像,成功把那个男人熬死了。
回去时,接他的人有些没认出来他的样子,上车后,他零落破败地独自呆在后座,也是这个方位,已经不是很在意地忽视着后视镜里的打量,自顾自望着窗外。
景色从荒凉到规整,而后光亮、庞大,金碧辉煌。
他走进房子,来往的所有人都很陌生,他抱着自己用床单简单打包的生活用品,低下头。
人群中间,站着那个他只匆匆见过一面的真少爷,看着好像他曾经的样子。
一眼看来,眼眸中的自信笃定,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啊,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另一位家人,”对方穿越人群,将他拉到舞台中间,对着众人介绍,“路回玉,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你没忘吧?因为,也是你的生日呢!”
“怎么了?”
耳边出现一个声音,路回玉回过神,微微侧了下头,拿眼角瞄他。
陆应深已经收起了手机,正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困、累,还是饿?”
“我在你眼里跟猪的区别是什么?”
“可食用部分比较少?”陆应深瞧他,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路回玉不想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停车,我要下车。”
“已经到了。”
路回玉回头,见窗外的景色果然没在动,而且很眼熟,不知何时已停在了学校对面。
他跳下车,就要直奔学校时,陆应深扣着肩膀将他转了一百八十度,重新面对学校对门的小区。
“宿舍搬空了,以后你住这里。”
陆应深淡声道,说完垂眸关注路回玉的反应,却见后者只是打量两眼小区大门,没说什么,很乖顺地埋头往里面走。
陆应深迈了两步就跟上,想了想,问他:“生气了么?”
“没有。”路回玉没有嘲讽,十分平心静气。
陆应深:“家里雇了保姆,每天三顿正餐一顿夜宵,会提前给你做好,家务你也不用动手,开支走我的账。”
“哦。”
“宿舍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了,你的画具放在单独一间画室。”
“哦。”
陆应深瞧着他露出脖颈的发丝,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