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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书(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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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雷声碾过头顶屋檐。

南般若身躯不自觉战栗,暴雨扑打在廊外,却仿佛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自始至终,蔺青阳不说话,不还手,一味挨打。

父亲逼得他步步倒退,看起来笨重,迟滞。

不说话,笨重,迟滞——好眼熟的特征!

“不好……”南般若牙关颤抖,“阿兄,我感觉很不好。快,回去看看!”

她疾疾转身,自己差点绊倒自己。

南念一及时拎住她的胳膊,一面带她返回前庭,一面蹙眉问道:“什么意思?你怀疑他不是蔺青阳?可是母亲已经验明正身,确是蔺青阳无误。”

南般若抿紧双唇,眸光微颤。

“但愿是我感觉错了。”

*

踏入前庭,暴雨已倾盆砸落,人声掩在雨声之中。

父母叔伯仍在庭院善后。

这一场大雨来得太是时候,层层水气覆到冰凉铁甲上,疲累之余,更令人再添一重厌倦——只想卸了甲,躺进温暖干燥的被窝。

南念一扶着南般若,匆匆穿过廊道。

“般若?”

南戟河拄刀回望,眉眼浮着些罕见的散懒,“不去歇息,回来做什么?”

南般若快步扑到蔺青阳的尸体面前。

他被搬到了廊下长椅上,檐外落雨如瀑,溅湿了外侧的青衫,一片片深青与暗红血渍交织,衬得他的肤色如霜雪一般白。

南般若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抓住他衣襟。

重重往下一拽——

“唰啦。”

尸体惨白的胸膛蓦地撞入她的眼帘。

除了心口那道可怖的横切裂伤之外,他身上密密分布着大小新伤——都是杀阵造成的伤痕。

寒湿的空气浸入死人的伤口,一处处泛着不祥的白。

“没有。”南般若喉咙发紧,“没有。”

南念一问:“没有什么?”

南般若颤声:“没有伤。”

洞房时,她用小金刀划的、刺的那些伤,一处也没有——即便修为再高,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也不可能在两三日之内彻底消失无踪。

南般若后背发寒:“他不是。快,告诉阿父阿母,他不是!”

南戟河、天枢闻讯而来。

“他不是什么?”

天枢弯下腰,再次用力抠了抠尸体耳后,又用食指与中指的指骨捻过尸体鼻骨、眉骨、下颌骨。

天枢盖棺定论:“这脸是天然的,没有错。”

“他是蔺青阳,但不是与我洞房的那一个!”南般若牙关隐颤,“他是禁域里的鬼面人,他也是蔺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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