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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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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学猫叫,就成了破锣嗓子,暗夜里风箱拉锯似的,让人觉得瘆得慌。

另,同车人还皆感智商遭侮辱。

步蘅和易兰舟均被池张这叫唤唤得无语,但池张不以为耻。

尬静了五秒余。

只封疆沉得住气,从微信中抬眼道:“别停,你再叫第二声,这猫更多尿能被你吓出来。”

不以为耻的池张:“那只能说小家伙儿肾好。”

这话浑,易兰舟禁不住耳热了半扇,提醒了句,“张口就来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他是觉得步蘅在,有些玩笑不合适开,“何况你自己还是床冷锅不动的单身汉,评价小猫肾的好坏说服力不够,下次换个梗讲。”

池张:“……”过气的老板不如猫,怕不是反了天了。

池张:“我说易教授,你抱了一辈子那些礼义廉耻呢?你的兄友弟恭呢?”

易兰舟没应他。

步蘅没法容忍自己继续安坐车中听这波人不讲人话。

她抬手摁了下车喇叭,驱猫。

猫不理,步蘅亦不等易兰舟自告奋勇,抢先下车将其抱到一旁。

拾掇好这猫,待重回驾驶位,炫目日光刺眼,步蘅拉下遮光板的瞬间,听到他俩继续就猫体器官的功能性问题展开辩论。

创业者?

这德行,倒像一堆贫嘴子抓瞎,凑一块

儿说相声。

思及未来那条漫漫拓荒路,步蘅觉得甚是堪忧。

*

这城市的出租车公司细数有一百多家。

规模远超步蘅对京城内车马数量的认知。

若是一一耗费精力走访完,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完成,比蹲马路牙子上数那堵得严丝合缝的浩瀚车流都得慢上几分。

出租车公司所在的路口不能停车。

卸下封疆、池张和易兰舟之后,步蘅在附近的小道上绕了一圈,才勉强把车塞在一个不碍事儿的角落里。

降下驾驶座车窗往稍远处瞥,步蘅就看到被铁格网围拢起的一座大院,围墙简陋如旧时随意堆砌的垃圾中转站。更瞥见院儿里规矩停靠的一些刷了蓝白两色漆的出租车。成排成列陈放,将开阔的场地硬生生停成了露天停车场。

再远一点的地方,还猫着几个倚墙角抽烟的男人。

都叼烟叼得恣意,咬着大半个烟嘴儿,压根不管烟灰往哪儿砸,更不怵烟头儿烫手。

抽烟,怕是他们交际的方式之一。

是群司机,步蘅稍一研判便能得出结论。

*

这地段儿步蘅早前来过一回。

前几个月步蘅跟着想跳出财经那个既定框,搞起民生热点选材的程淮山跑“北漂人”的专题。

来过这出租车公司对面的群租公寓(去年大火后北京清退的那种群租房)。

不大的地皮上,住着这座城最底层的劳动者们。

他们鸡鸣时起、夜深时归,大部分是外来务工人员,是这城市运转的基础螺丝钉。

称不上不可或缺,但又举足轻重。

步蘅还记得那胶囊状的公寓里挤在一起的闭塞铺位,也记得那一间间屋子里晦暗的灯光,更记得那堆满杂物的幽深廊道。

记得那一双双写满憧憬的眼眸,记得那一双双手纹似皲裂黄土地般的属于劳动者的手。

初见那生存环境时,步蘅想起曾听过的一句调侃:生活不易,全靠硬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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