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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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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有些不踏实了。

珍鹭想找梧桐说,可梧桐最近总躲着走,不然就是闷在房里刻苦用功,她实在不好打扰。

烛鸳倒是来找过她一次,问黄慎之的近况,可珍鹭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她怕自己心里的没底变成真的没底,越多人知道她就越不踏实。

所以旁的人问起来,珍鹭也只是打个幌子糊弄过去。可这也骗不了她自己,总是心不在焉的,就连陪哪位客人说话时,那位书生念了首诗的上半句让珍鹭接下半句,她也因为晃神,突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既然今晚珍鹭姑娘心不在焉,张兄,还是咱俩说说话吧。”

珍鹭听见有些不好意思,可奈何她状态不对,只能报以致歉微笑。

“珍鹭姑娘怕是想探花郎想的紧吧,不要担心,科考过后一般都会在京中逗留些时日被权贵吃请,更何况还是黄兄这样的才俊少不了应酬。耐心些珍鹭姑娘。”

就连客人都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珍鹭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觉心中的担忧竟然已经写到了明面上。她一边懊恼又一边自责,她不该怀疑黄慎之,就是半个月没来信而已自己就慌成这样,实在是丢人。还是因为娼妓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让珍鹭下意识就会没有安全感,一种会被抛弃的自觉总是能缠绕进她的脑袋里。假如她是个清白姑娘,就不会这么没底气了。

珍鹭喝了杯冰凉的苦茶让自己清醒些,不要让这些无端地猜想影响判断。

她这边刚灌了苦茶,那边李书生他们就聊上了,这群人也是来年应试的考生,对京中科举的风向十分关注,说起黄慎之来不由地说些其他的流言。

“其实黄兄这次也算是捡着便宜了。”

“怎么说?李兄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哪里听到什么风声?只是我家远房表亲去京中走生意听来的,说是本来黄兄该是第四,是原定的榜眼在殿试触了霉头,直接削了排名,这才让黄兄中了探花。”

李姓书生一说这话,其他几桌的客人也竖了耳朵凑过来听听,嘴上说着什么别说扫兴的话,探花就探花,可一个个都想知道个中缘由。

书生灌了口清酒润嗓,咳嗽了两声才道,“我也只是听表亲说的,说是那榜眼本来也是满腹诗书,答卷写的也颇有见地,只是这人品实在是不入流,跟那京中的名妓勾勾搭搭闹的沸沸扬扬,结果不凑巧传到了宫里,咱们当今圣上年纪大了,向来讨厌这类不端庄的事情,殿试随便问了几句,扭头就把人踢出了局。”

“还有这等事?殿试竟这般严苛?”

“那可不,我朝向来不是只注重才学的,要我说那位榜眼也是太不小心了。”

“李兄说的是,咱们几个明年也要多多注意才是。”

几人三言两语唏嘘了一番立马又高歌饮酒,听着莺莺燕燕的小曲儿,梅园人来人往,姑娘的水袖纠缠在身上香气四溢。晚间一阵秋风袭来抖落一树杏花,只是花瓣落地的声音太小,都埋没在嬉笑怒骂里,却唯独落在了珍鹭心里。

她双手猛地发麻,刚才吹过的秋风好像吹进了她的心里,冒着凉意怎么遮都遮不住。

那位榜眼如此,那黄慎之会不会也如此?他还尚在京中根基不稳,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也被削去了名额?

李书生恐怕说的是真的,不然黄慎之的来信里为何会透露出一丝的不甘和失落?他的探花是榜眼刷下去才得来的。

珍鹭自知自己没有京中名妓那么有来头能让流言纷纷,可毕竟人言可畏,不能让娼妓的身份砸掉了探花郎的位置。

寒窗数载珍鹭再理解不过,就算她不是黄慎之,但真等到那一天,珍鹭可能会比黄慎之本人都自责!

“珍鹭姑娘?珍鹭姑娘,金露酒没有了,劳烦再叫一壶吧。”

又是一阵稀疏的晚风,珍鹭接过酒壶腾地坐起来,心神不宁。

周遭那些欢歌笑语此时她是全听不见了,她只能听见风声,冷飕飕地,好像席卷着京中的寒意打在她后背那只笼中雀的纹样上。

“这是怎么了?横冲直撞的?”

华雀刚从后厨出来,就险些撞上了神色慌张的珍鹭,杏花落了满头都不知道拨拨。

她替珍鹭摘去了发髻上的杏花,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才算把珍鹭叫醒。

可人醒了,话却不多说。

“没怎么,我去拿壶酒。”

珍鹭抬头看见是华雀,本能地紧张,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不光什么都没说,还不愿意多逗留,提着酒壶就去了厨房。

华雀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连后领都乱了。

她看了眼依旧热闹的前院,想叫住珍鹭,最后欲言又止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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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雀&烛鸳】

曹忌递来的纸条夹在赵明熙的账本里已有多日。

赵明熙清楚自己的性格而且非常明确将来要做的事,踏踏实实做生意,真诚做人这是小盐老板的基本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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