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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黄金之誓(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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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们,不同。”

他说的“他们”,显然是指百花谷的某些人,包括他的父亲。

“自入凌霄观,师父便教我,修行先正心。大道至简,循本心而行,做己所认为正确之事,便是道。”

他的目光澄澈,没有任何标榜或自傲,只是在陈述一个根植于他道心的信念——

“那日出手,今日照料,于我而言,皆是正确之事,仅此而已。”

长孙莲心静静听着,黄金面具后的眼眸中,渐渐泛起难以言喻的波澜。

她见过太多男子,或为权势,或为美色,或为利益,或为虚名,却从未见过一个像花清风这样的,他像一座孤峰,遗世独立,只遵循自己内心那杆名为“正确”的标尺。

这份纯粹的道心,这份不为外物所动的定力,让她由衷地感到……敬佩。

“少主之道心……妾身深感敬佩。”她由衷地说道,“少主不止与百花谷之人不同,与妾身所识之天下男子,皆不同。”

花清风听过无数赞誉恭维,早已心如止水,但此刻,听着长孙莲心这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修饰的评判,看着她面具后那双清澈而真挚的眼眸,他心中那潭沉寂的深水,似乎有微风吹过。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并非虚言奉承,她甚至不在乎他是否看见她的脸,她的话语,直接穿透了那层冰冷的金属,抵达了她的本心。

“殿下过誉。”花清风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一丝,“清风以为,值得敬佩的是殿下,为父王,为皇妹,独面千军,死战不退。此等担当与勇气,清风……自愧不如。”

他坦然承认,换做是他,在那种孤立无援,明知父亲可能另有算计的情况下,未必能有那份决绝。

长孙莲心微微一怔,随即,黄金面具下竟传来一声极轻,极淡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笑声,这是花清风第一次听到她笑。

“少主过谦了。”她轻声道,语气轻松了些许,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注意力落在他的那张属于他自己的黄金面具上,带着一丝好奇,“对了,少主……为何也有这样一张面具?”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花清风的意料,他清俊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自己那张面具——长孙莲心脸上那张,属于他的面具,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

“第一次见殿下时……觉得这面具……很好看,回去后,便命人依样做了一个。”

“好看?”长孙莲心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视为枷锁,视为耻辱象征的面具。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冲散了长久以来积压的自卑和冰冷,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着脸上冰冷的金属,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和……欢喜。

“是……是吗?多谢少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妾身……好看。”

即使他夸的只是面具,但对她而言,这已是黑暗中透进的一缕珍贵阳光。

花清风看着坐在床边,指尖轻触面具,周身气息似乎都因此变得柔和了几分的女子,心中那顽石般稳固的道心,仿佛被这缕阳光悄然拂过,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又真实存在的涟漪。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名状的触动,简陋的民房内,草药的苦涩气息似乎也淡去了几分,只剩下一种无声的,微妙的暖意在二人之间悄然流淌。

……

数天后

花清风踏入那间熟悉的简陋民房,脚步比往日急促了一分。

屋内空寂,粗布床铺叠放整齐,却不见那抹天水湛蓝的身影,空气中残留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如寒潭的气息,却淡得几乎捕捉不到。

“莲心殿下?”他唤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却无人回应。

一股冰冷的不安瞬间攫住了花清风的心,他立刻凝神感应——留在那张黄金面具上的,属于他的凌霄观秘法印记,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方向赫然指向城外荒郊!

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撕裂空气,朝着印记指引的方向疾掠而去!

城外,乱石嶙峋的荒谷之中,罡风呼啸。

长孙莲心被数名气息凶悍的叛军逼至一处断崖边缘,湛蓝宫裙多处破损,染着斑驳血迹和尘土,气息急促而紊乱。

她黄金面具下的眼眸燃烧着不屈的怒火,手中紧握着一柄临时捡来的残破长剑,剑身已布满豁口。

“长孙莲心,交出濯清涟水心,本座还能给你个痛快!”一个阴鸷沙哑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着漆黑骨纹道袍,面容枯槁如鬼的老者缓缓从叛军后方走出,他周身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邪气,正是那狴犴笼邪道老道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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