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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衙役把一袋碎银扔给愣在原地的刘大顺：“这是给你们的赔偿，府尹大人不会判错任何一个案子。你儿子我们已经送回来了，告辞。”

nbsp;nbsp;nbsp;nbsp;刘福碧：“诶，大人，我儿既然是被冤枉的，那赵邙郎那个鳖孙被怎么样了，府尹大人有没有罚他。”

nbsp;nbsp;nbsp;nbsp;其中矮个衙役嗤笑了一声，被另一个稍高的用手肘戳了戳，立刻恢复了一脸平静。

nbsp;nbsp;nbsp;nbsp;“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们姑爷赔给你们的，他说不日就会登门谢罪。”

nbsp;nbsp;nbsp;nbsp;“可——”

nbsp;nbsp;nbsp;nbsp;“别废话了，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办。”

nbsp;nbsp;nbsp;nbsp;闻瑎跨过堂屋大门正下方的过门石，看着这一场“喜剧”，突然笑了一声，眼里却散着冷意。

nbsp;nbsp;nbsp;nbsp;刘云姑对着她行礼：“闻瑎大人，若不是因为您，官府不会这么快放了我弟弟的。您的大恩，请收妾身一拜。”

nbsp;nbsp;nbsp;nbsp;说完，刘云姑就跪下给闻瑎磕了一个头。

nbsp;nbsp;nbsp;nbsp;闻瑎往后退了一步：“我受不起。”

nbsp;nbsp;nbsp;nbsp;她把刘云姑扶起，语气平静但笃定：“你父亲也参赌。”

nbsp;nbsp;nbsp;nbsp;刘云姑犹豫着，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闻瑎继续说：“你想让赵邙郎入狱吗？你想与此人和离吗？”

nbsp;nbsp;nbsp;nbsp;闻瑎问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期待，似乎在问刘云姑，又似乎不是。

nbsp;nbsp;nbsp;nbsp;刘云姑用有些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一下闻瑎，似乎是在判断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nbsp;nbsp;nbsp;nbsp;“我——”刘云姑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她有些狼狈地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刘福碧眼中闪着点点泪光，老态龙钟之态尽去。她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近闻瑎，言语雀跃：“闻小哥，你可真是个福星，府尹大人把我儿放了。”

nbsp;nbsp;nbsp;nbsp;闻瑎：“那你们还要上告赵邙郎吗？”

nbsp;nbsp;nbsp;nbsp;刘大顺突然强势了一把，拿着两袋鸡头米塞到闻瑎手里，把他推出了门外：“我儿子都回来了，说明一切都是误会。闻小哥，今个儿真是麻烦您了。”

nbsp;nbsp;nbsp;nbsp;刘家的大门啪一声地合上了。

nbsp;nbsp;nbsp;nbsp;她有用了，喊闻大人；她没什么用处了，喊闻小哥。

nbsp;nbsp;nbsp;nbsp;啧，还真是“老实人”。

nbsp;nbsp;nbsp;nbsp;宋端顺着闻瑎的视线，来到了自己手上拿的那颗鸡头米上，了然一笑，把这吃食放下，正襟端坐：“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闻瑎：“没了，结束了。”

nbsp;nbsp;nbsp;nbsp;闻瑎垂下眼，没有说出后面的事。

nbsp;nbsp;nbsp;nbsp;离开刘家之后，闻瑎追上了还没走远的衙役，想要询问一些细节。

nbsp;nbsp;nbsp;nbsp;非亲非故，缘何别人将此事告知。闻瑎自是懂得这个道理，她给两位衙役一人一两银子，又把手里大的那袋炒果递过去。

nbsp;nbsp;nbsp;nbsp;空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又得了好处。

nbsp;nbsp;nbsp;nbsp;再加上闻瑎今日打算去翰林院，穿着颇为讲究，看着就是非富即贵之人，所以两个衙役也就告诉了闻瑎一点他们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事。

nbsp;nbsp;nbsp;nbsp;矮个衙役开口：“我能说的也不多，不过，刘百栓那小子的确未做过什么偷窃之事，他身上的伤也是实打实的，但是我在南康府也干了这么多年了，见过重伤之人不下这个数。”

nbsp;nbsp;nbsp;nbsp;这人伸了两个指头，在闻瑎面前摇了摇，一脸骄傲：“两百多个人。”

nbsp;nbsp;nbsp;nbsp;随后他的表情上带了点疑惑：“所以按照我的看法，那小子前天就该醒了。不过今天早上我俩突然被叫过去把这小子——嘶！”

nbsp;nbsp;nbsp;nbsp;“老哥，你掐我干什么。”他刚说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止了声。

nbsp;nbsp;nbsp;nbsp;闻瑎微微眯起双眼，视线穿过街道，越过人群，落在离去的一高一矮两衙役身上。

nbsp;nbsp;nbsp;nbsp;官官相护，官商勾结。

nbsp;nbsp;nbsp;nbsp;她已然身在局中，可她既不想当棋子，也不想当执棋之人。

nbsp;nbsp;nbsp;nbsp;“师兄，师兄，宋端！”

nbsp;nbsp;nbsp;nbsp;宋端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情迷意乱，竟不知身在何处，欺身向前，手臂碰到茶杯，水流淌在桌面之上，滴答滴答，顺着茶几的缝隙流到地上。

nbsp;nbsp;nbsp;nbsp;水滴下弄湿了地面，也弄醒了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