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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这傻孩子!”
他摸了摸刘琦的脑袋:“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做我孤身一人前往荆州?就是你与你母亲都得留在长安!”
说的好听一点,这叫做荆州危险,刘琦年幼,不宜与刘表同行,免得遭遇了危险,毕竟刘表将近四十岁,才有了这个唯一的儿子。说的难听一些,就是董卓在给了刘表荆州牧名号的同时,也将刘琦扣留下来做了人质!
什么刘琦的年纪已到了该当好好读书的时候,不如做那太学重启后的第一批学生,向大儒荀爽等人多加请教,归根到底也是人质!
让刘表不敢随意转投洛阳朝廷的人质……
刘琦再如何不经世事,也听出了刘表话中的无奈:“那父亲为何不拒绝……”
“拒绝不得!”刘表答道,“董卓说什么必不会杀我,不过是因为为父对他大有用处,真要是拒绝了他的重用,恐怕你我都活不过明日。”
“再者说来……这或许真是为父四十多年来欲做一番大事,唯一的机会了!”
若他真能掌握住荆州,到底是他需要听董卓的命令,协助他攻伐洛阳,还是董卓需要听他的,做出退让,让刘协亲政,就未可知了。
这荆州啊,纵然是龙潭虎穴,他刘表也要去闯上一闯!
但他又没忍住,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啐了一口:“该死的董卓!”
到底是哪来的厚脸皮,能让他说出今日的那番话来!
果然是西域的风沙养人……
……
董卓其实猜都能猜到,刘表,以及同在长安的百官必定天天痛骂于他。但他这人债多不愁,连一点后背发凉的感觉都没有。
毕竟,若是真能靠着在背后说闲话就把他骂出个好歹,那群跟随刘秉的将领士卒,那些被大火烧了屋舍的洛阳百姓,估计早就把他骂死了。
就像此刻,张燕已又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董卓这狗东西!”
“他烧什么不好,把少府的东织所和西织所也给烧了,现在要凑这么些人的朝服都凑不起来。哎……您手别抖!我又没骂你。”
刘辩:“……”
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突然之间转换了身份也就算了,还要被“抓”来,凭借着记忆中的样子,画出记忆中朝臣的制服。他自小学习书画的本事,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偏偏那个姓孙的将军,也在这个时候探过了头来,无比挑剔地看着他笔下的图样:“你画的天子冕服,是不是和陛下的那身不太一样?”
他疑惑的目光锁定在了刘辩的脸上。
明明他并没有说话,却好似不难让人听出他的潜台词。
嘿,兄弟,你是不是还没从自己假冒皇帝的身份中走出来呢,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掺杂着一些私人的情绪。
刘辩忍无可忍,一把将手中的笔摔在了一边:“那要不你来画?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也问过了吗,陛下的那一身根本就不是洛阳织工能做出来的,是独一无二的!是……”
是先帝不知道有多宠爱这个儿子,才费劲了心力给他弄出来的一身。
他要怎么画出来,怎么模仿?当然是只能画他穿过的天子冕服!
估计也只有这身还能做得出来。
朝臣的服饰也是同样,他凭借着印象之中的图案,能大略还原出一部分,但会不会出现朝服错位之类的问题,他也不敢确定。
不过反正现在洛阳都成了这样,能大概摆出个朝堂的架势都不容易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刘辩甚至想着想着,又有点想哭了。
“哎哎哎,你请你请……”孙轻连忙把笔递到了这位荥阳王的面前,免得他撂挑子不干了,剩下的人就真的抓瞎了。
陛下是什么身份?难道要让陛下画吗?
他近来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听说那被荀攸举荐的荀彧近来求见了陛下,与陛下促膝长谈良久,随后,那荀彧竟得了尚书郎的官职,着手整顿朝廷秩序。
一件,是因官员人数少得吓人,暂时精简朝廷各部,只保留定旨出命、封驳审议、执行诏令、断案执法四个部分的职能官员,再加上各州刺史州牧,以及各位将军,组成现在的这个朝廷。
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哎呀怎么三公九卿都没有合适资历的人担任,全部空空如也。
第二件事,就是对这些响应招贤令而来的人,定个大略的考评标准。由天子亲自一个个接待过去,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孙轻对荀彧的印象还算不错,毕竟陛下都说什么他是王佐之才,也为朝廷的重建摸索出了框架,就是对荀彧有一点不满。
这人自己穷讲究也就算了,非要搞什么熏香傍身,怎么还得一边盯着天子六玺的制作,一边让官员筹办上朝的衣服啊!
他一个匪……哦不是,他一个闲散惯了的人,总觉得看着那衣服的草图,就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