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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得一颗披着头发的脑袋在血光中飞向了天空,也惊起了又一阵混乱的惨叫。
失去了头颅的羌人首领像是仍有惯性的影响,被战马驮着,向前奔出了一段。
但也仅仅是很短的一段而已,就已变成了一团失去脑袋控制的血肉,砸向了地面。
并没有一声专门为了得手而响起的欢呼声。
谁让三百骑兵势如破竹,践踏着血肉而动,在这短兵相接的刹那,杀死的又何止是那领头之人而已。
也更让阵前的人无法察觉,敌军的人数其实并不太多,完全是因为越杀越勇的气势,才仿佛有着十倍之数。
“快逃!”
“啊——”
“马将军在何处?”
光靠着他们,哪里是敌军的对手啊!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便不受控制地迅速壮大,在一众或死或伤的场面中发酵。
明明时间也未过去多久,但对于像是下一刻就要丢掉性命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也让马腾的迟迟不至,让人倍感恐惧。
一时之间,本就无法抱团在一处的两方羌人部落,更是彻底成了四散而去,亡命奔逃的败寇,唯恐自己比同伴跑得慢了一步,就要被后方凶悍的铁骑追击上来。
虽说凉州将领多是悍勇,但这些一度被段熲、皇甫嵩等将领杀破了胆、托庇于马腾麾下的羌人,在这被人抢先一步的迎头痛击中,又怎能当得起悍勇二字!
甚至求生的本能,还让他们不仅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还拖拽着后方的“尾巴”,向着大军的前方奔逃而去。
马超勃然大怒,一声震喝出口:“尔敢!”
他人还在十数丈外,张辽等人的胜势就已变得愈发明显,就如同狮子虎豹驱赶猎物一般,让猎物以为还有逃生的机会,往家的方向奔逃。
可这样的奔逃显然不仅没有多大的作用,还拖拽着同伴下水。
意图回头迎击的兵马,被这逆流而上的浪潮所拦阻。
意图整顿阵型稳守的,也被亡命之人冲散开来,像是为后方追击的张辽,让开了一条路。
若不是担心军中哗变,马超简直想要一枪把一名逃亡的士卒捅个对穿,以遏制住这失控的阵仗。
但在此刻,最适合他做的,显然还是另外的一个选择。
张辽眼神一抬,就见,那声暴喝响起的刹那,一名狮盔银铠的小将已是手持银枪,宛如流星赶月一般,率领精锐冲杀而来,意图扑灭张辽的嚣张气焰。
就连张辽在见到这年轻小将表现的第一眼,也免不了在心中暗叫了一声好。
可马超在这仓促之间,本是为了探查敌情折返,并非率领前军都绕至此地,要遏制张辽的奇兵突进谈何容易!
若要比一比勇冠三军的气势,张辽长于边地,也绝不会输给马超!
“小将军!”
马超势若猛虎,疾扑拦路,让溃逃之中的马腾部从,都纷纷面露喜色,仿佛忽然就从上天入地无门的地方逃遁离开,也终于得到了救赎。
他那一杆银枪,也极其灵活地甩起、招架、猛砸向了张辽。
枪杆带风,呼啸如雷。
当枪戟相交的刹那,因出招之人力大无比,两件兵器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铿锵激鸣。
可那些迫切希望看到马超阵斩敌将,扭转败局的人,刚刚展露出来须臾的惊喜之色,已是凝结在了脸上。
只因在这一瞬间,张辽手中的兵器非但没有被打砸弯折的迹象,反而以依然凌厉的姿态捅向了马超的咽喉。
马超双手一震,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何。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手中的长枪有一阵艰涩的颤抖,仿佛敌方胜过他的,不仅仅是挥动兵器的力量,也是武器的质量。
张辽自是不会告诉他,他手中的兵器乃是陛下在河东举兵时,用锻造新法而成,经由渡河抵达洛阳的连番作战,已不再有新兵器的不称手之感。
马超手中的长枪固然厉害,又何敢于陛下的神兵利器相比!
更何况——
“杀!杀了这个拦路的崽子!”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