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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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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不敢小觑的是,敌方军营之中,除了出外巡逻的兵马,几乎不见其他异动,沉稳得让人心惊。

以上都是荀攸之前告知于他的分析。

造船渡河,说得简单,实际上没那么容易。

姑且不说河东的木材只能造出多少艘船,这些船又能运载多少士卒,难道对面的烽火台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与此同时,赵云自冀州折返,也带回了冀州牧韩馥的态度。他虽然不会阻拦赵云在常山的募兵,但也不会开什么方便之门,更不会发兵支援。袁绍在渤海起兵,也不往河内来,而是预备前往兖州与曹操会合。

——这对于刘秉来说,确实是件能保持身份的好事,但相应的,河内河东这边,就只能由他单打独斗了!

荀攸只见得眼前的这位陛下望着眼前的奔流,眉眼沉沉,像是经历了许久的思量,才终于开口道:“公达,若是不造船,而是造桥,你觉得有多少把握?”

荀攸顿时一惊:“造桥?”

在河上造桥,当然远比造船要难,更何况还是在大河之上!谁都比得出这二者的难度来。

刘秉抿了抿唇:“只是信口一提,不必太过介意,你就权且随意分析一番。那对面的敌军摆出了守势,我们若要强攻,损失必然不小。渡船若是翻在了这个季节的河里,不止船保不住,船上的人也保不住,可朕如今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

“并州虽因吕将军勇武,毅然来投,但只适宜送来物资钱粮,不宜冬日调兵,临近的冀州更是连我这个皇帝都已不认了,朕的背后,只有河东河内二郡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公达,士卒与百姓的性命重若千金,怎能一次次与敌军的严防死守相互试探,一批批空耗在此,还不如……不如一口气拼舟为桥,直接全军渡河!”

荀攸眸光一震:“可陛下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吗?”

刘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若是事败,便即刻改换路数,绝不纠缠,另行图谋的意思。”

他刚才只是把手往水里泡了一下,都觉得要受不了了,总不能让士卒在这里反复折腾。哪怕是败了,那也不如败个痛快。

反正他已走到了向董卓宣战的这一步,连罪己诏都已经写了,那又为什么不能再大胆一些呢?

“造桥……”荀攸脸上在一瞬间闪过了数种神色,甚至让他先前一直保持着的沉稳做派,都稍有破功,但就算如此,大概也难以形容他在此刻的心情。

说实话,在看到对面是这种严防状态的时候,他心中已大略有了想法。

敌军稳重,那么他们这边,要么就是变成远比之前还要尖锐的矛,一鼓作气扎穿眼前的盾,要么就是和对面比耐性,看谁先忍不住。

但后者毫无疑问对于陛下的盟友,比如在兖州的那路援军有着异常高的要求,必须要由他们尽快突破虎牢关,让董卓不得不调度兵马回援!

他们真能做到这一点吗?

从袁绍居然不来河内走近路,反而搅和到曹操那里,已让人不敢对他们抱有太多期待了。

幸好陛下他早已体会过人生低谷,不会再为此事而觉痛苦。

至于他自己的选择,已全在造桥这个答案里了。

只是有些话,尤其是这种孤注一掷的话,不适合由他这个谋士说出,最好还是由陛下自己先拿定一个主意。

……

“但造桥……问题也很多吧?”司马朗迟疑着看向荀攸,却发觉对方的脸上早已重新套上了持重若愚的面具。

荀攸点头道:“是很多。比如陛下就说了,有一个问题他绝不允许出现,那就是对面用火攻,把我们的船全给烧了。”

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对这一点格外看重,但大方向都定了,多这一句提醒也不多。

司马朗嘴角微抽,很是不能理解为何荀攸能一边说着难,一边摆出这么坦荡的表现。

却忽听旁边冒出了一个声音:“阿兄你可真笨,若是简单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司马懿话没说完,就被司马朗按住了脑袋:“我之前说你童言无忌,是因为你要试探曹子脩,不是说你现在也可以仗着年龄乱来!”

他又猛地想起此地还有个荀攸,连忙干咳了一声挪开了手,以缓解此刻的尴尬。

荀攸和善地点了点头:“其实仲达所说也并没有错。陛下提出的方略若是简单,可以轻易实现,那还要我们做什么?或者说,对面恐怕也早已设好了防备,又哪里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正是因为难,才必须全力为此筹备,想出一条实现此路的妙计!

荀攸道:“浮桥的地点必须尽可能减少对面烽火的影响,这种事就不必说了,连舟的地锚铁器要多少重量如何打造,搭建浮桥的船只板面需要采用何种样式,兵马又要如何安排,都需在近日里尽快有个结论。”

“从敌军的表现来看,军中将领本事不小,敌军不会放任我们行动,如何布置人手,实是重中之重。”

他拱手,向面前几人行了个礼:“攸不才,需诸位相助。”

于夫罗自知脑子不太好用,没往前面挤,抓着遗憾没能带去并州的徐晃坐在了最末。一见荀攸如此表现,忍不住和徐晃吐槽道:“哇,你是没见过荀军师在并州的气势,他在我面前都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他拽着徐晃的衣领,“我说!按照我说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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